承恩伯的语声蛊惑:“待到成就大业,您就是新帝,皇后就是太后,从此再无人能左右您的决定,您可尽情舒展您的才学与抱负,贵妃和六皇子,也都能任由您来处置,我曹氏一族,更会是王爷最忠诚的助力。”
“您好好想想,是想要继续屈居人下,做个朝不保夕的王爷,还是手掌生杀大权的帝王?”
帝位。
这对每个有野心的皇子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
恒王本就不算坚定的心不可避免地动摇了,但他还有最后几分顾虑,沉默了片刻后,沉声道:“舅舅有几分把握能成?”
承恩伯道:“四万对三万,盛京城虽易守难攻,但金吾卫中有臣的内应,这四万兵将,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或可不动一兵一卒,就能掌控皇城。”
“殿下想要名正言顺的继位,总还是要陛下写下一份禅位诏书的。”
恒王又问:“若事成,父皇又该如何?”
纵然与皇帝并不亲近,但恒王总是念及一分父子情的,若非真的到了必须取舍的关头,他还是盼着莫要走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
承恩伯笑道:“若殿下成事,那陛下自然就是太上皇了。”
“您与陛下父子情深,臣与陛下亦有君臣之义,哪怕陛下不仁,臣也不能不义,陛下为国事操劳了这么些年,也是该颐养天年,好好歇一歇了。”
恒王眸光泛起波澜,拳头紧握,心中一番天人交战,终究是妥协于承恩伯的劝说之下,拿定了主意长叹一声:“既是已经到了此般境地,本王又不想叫母后和舅舅枉送了性命,便也只能如此了。”
“待到日后,本王再与父皇请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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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甥二人议定妥当后,恒王也不敢在此处多待,又披上了斗篷兜帽,冒夜离开。
待将人送走后,承恩伯又续了盏茶,耳房中的谋士和一直藏在暗处的几个壮汉现身而出,烛影晃动,明窗上隐约映出身影,小院的四下已经被把守的严严实实,无人能够靠近。
承恩伯转动了博古架上的机关,带着人进了书房中的暗室,那手中持刀的壮汉才皱眉道:“在下观那恒王不像是什么心性坚定之辈,伯爷就不怕他泄露了风声么?刚刚合该先解决了他才是。”
承恩伯抖袍坐在上首,面上已没了刚刚面对恒王时的慈眉善目:“怎么说也是个皇子,只要能稳住他,就不要妄动,这萧氏的天下,借着他的手拿过来,才算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