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第一步棋,只是为了叫陛下看到,便是公侯们不亲自下场,那个北蛮子也坐不稳皇位。
不只是侯爷,公侯们都将在合适的时机下场,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你能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三天内如果太仓和你家粮窖没烧起来,你就继续醉生梦死好了。”
说完,在宋延年吃人的目光注视下,林先生负手施施然走出了房间,扬长而去。
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宋延年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人性这个东西,只要拿捏得准,往往能事半功倍。
……
洛都城北,朱雀大街东侧,河东侯府。
河东侯世子薛良玉,刚准备歇了,忽听亲随匆匆来密报:“少爷,北边来人了。”
薛良玉面色微变,略一沉吟,还是换了便服,借着夜色遮掩,来到无人居住的西偏院,见到了面容清癯的林先生。
“在下林经纬,受九皇子委托,总司洛都事。今有二事,需三爷相助。”
说完,右手晃了晃一块玉佩,旋即便随手收起。
薛良玉确认那是九皇子的玉佩,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这个家伙,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也得听你吩咐?”
林经纬依旧从容道:“世子若是割舍得下在九皇子身上下的本钱,自是可以安享太平。”
被人当面揭短,薛良玉眸光冷若冰霜,隐隐有杀机闪烁。
九皇子是薛夫人所出,河东侯自是要全力支持九皇子。他这个世子与九皇子亲近再寻常不过。若是其他三位皇子登基,尚可重新勾兑,但十三皇子截胡,便要血本无归。
反倒是他二弟的长子跑去了姜云逸手下,虽说未进核心,但此次也在内阁统计司混了个秩比四百石的实权官位,且头上只有一个秩比六百石的权员外郎,只要用心做事,进阶想必快得很。
河东侯薛定贵才五十六岁,还能活不少年,一旦未来几年二房迅速崛起,他这个世子位置就会受到威胁,尤其他本来也不是嫡长子。
薛良玉审视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沉思良久才沉声道:“说说你的计划。”
林经纬施施然走过去,在宾位上坐下,徐徐道:“那姜氏小儿行事每每出人意表,总能于不易察觉处埋下杀机,且总能迅速抢占大义,辅以小利裹挟引诱关键人物,从而以点破面。”
薛良玉面色阴郁,世家一退再退的经历仍历历在目,至今思来仍感痛心疾首。最不能忍的便是他还没做上河东侯呢,议政殿就已经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