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看到睡在床边的母亲,她试着喊了一句,想要唤醒她,顺便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孔母被手指动醒,弹跳了起来,看清楚是自己女儿醒了,又轻声唤道:“哈哈,你醒了?哪儿疼啊?”
胸口的疼痛随即传来,疼的她意识模糊,“妈...”她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力气,孔母低下头跟她说道:“你等着,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医生来检查了一遍,又交代了什么就走了,孔芷熙唯一地意识就是这个医生还挺帅,口干舌燥,拉了拉母亲的衣角,想要喝水,喊了两声,母亲终于听明白了,用棉签给她唇上弄了点水,摇了床位的把手,她随着床抬起了身,看清了周围的样子,扭动了脖子,瞧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个手链,金色的竹制模样,上面挂着个平安锁。
母亲面容憔悴,黑眼圈很重,像是守了许久,她想张嘴说点儿什么,又未能说出口,止疼针就放在她的被子上,好似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母亲低头安慰:“医生说没事了,得好好休养几天,没事了,没事了。”说着又转过身去悄悄抹泪。她原以为母亲作为一个警嫂早就习惯了这些事,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医者不自医。手上插了几根管子,动起来就疼,她还是忍痛抬起来看了一眼,有几个孔眼,水肿的厉害。
母亲以为她要说些什么,赶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啜泣着问:“想要什么?”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母亲点了点头,坐下抹了一把泪。
“哎呀,囡囡醒了?”病房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太太,看着母亲轻声细语地问道。那是李理的母亲,印象中见过两三回,是个生意人,偶尔来这边开会,会到局里看看她的宝贝儿子。
“囡囡,妈瞧瞧,疼不疼?受苦了。”说着也跟母亲一样眼眶红红的。
孔芷熙记得爆炸前好像看到他了,就站在她面前,按理说他是不是也被炸伤了,她毫无印象,“李理呢?”
李母未曾听清,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她的脸上轻声问了一句:“什么?”
孔芷熙又动了一下嘴唇重复了一遍,这次她听清楚了,弓着身子,轻轻地说道:“他还在ICU,医生说还没脱离危险...”说着又抹了一下泪痕,瞧着也是熬了许久,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起来。
她不知是累的还是疼的,昏昏欲睡,两个老太太坐在她的病床前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悄悄地说这些什么,她听不清,思考着出院了该怎么与父亲解释,便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醒了过来,疼痛感比刚刚稍减了一些,母亲已经不在身边,护士在看着她的吊瓶,看她醒了过来,解释道:“家属回去了,一会儿会过来。”她只能点头,说不出任何话,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嘴唇,门口进来一个人,与护士说了些什么,护士看了她一眼,说道:“现在估计还不行,明后天得看情况。”她看着那个人,那个人不好意思地冲她喊了一句:“嫂子,我支队小李,嘿嘿。”她有些饿,没力气,也说不出话,只是眨了眨眼睛,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