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洲本来布满寒冰的眸子微凝,随后又如同春日到来一般冰雪消融,一双桃花眼中绽放点点笑意,连嘴角都轻轻弯起。
怎么办,他有些喜欢西戎了。
巴雅尔现在脑子有点乱,他笑了...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笑。
可他为什么会笑?
巴雅尔回想了一下刚刚两人之间的问题,只得出了唯一的答案。
因为男子之间也可?
“沈从军!你有喜欢的人?还是男人?”
苦思冥想了许多天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晏洲便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利落的直起身子,转身向门外走去。
只走了一半,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身走了回来,在巴雅尔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拎起矮桌之上还没有碰过的酒壶,再次转身离开。
见他马上就要走出房屋,巴雅尔内心被愤怒和不甘充斥,咬牙怒喝,“沈从军,你耍我!”
晏洲闻言脚步微顿,声音中竟然带着几分往日没有的温和,似是心情极好,“公主殿下,你的计划我同意了,烦请公主尽快将那毒药送来吧。”
“至于其他的...公主便不必为国献身了。”
巴雅尔抬头,满是错愕,却见他已经不紧不慢的走远。
她咬咬牙,仿佛从牙根处咬出那三个字,“沈从军!”
但很快,她便苦笑出声,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男人恨不起来。
但不恨,却不代表她会放过他。
沈从军,不管你喜欢的人是谁,很快你便只能是我的人了。
晏洲拎着酒壶,迈着极慢的步子向前走。
残月洒下清辉,照出他有些模糊的影子,他走一步,那影子便跟随一步。
离房间越近,他便走的越慢。
今日是先生过来的日子,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其实在今晚的闹剧之前,这十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一点点的、一丝丝的想明白了。
他喜欢先生。
想要亲吻他的那种喜欢。
刚刚在殿内,那两个人拥抱亲吻的身形在帷幔之后一闪而过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先生。
可想明白了又能怎样?晏洲苦笑,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糟糕。
他不光知道了自己喜欢谁,还知道了这种风俗在大晏是如何的不容于世。
男子相爱,师徒......
不,他没有向先生行拜师礼,算不得的。
可即便如此,循规蹈矩,端方持重,温文尔雅的先生,能接受这样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