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晔听到秦执剑的话并没有太过意外,不夜侯这人装了十余年的纨绔,骨子里终究也沾了几分要纨绔的气息。
他之前忙着报仇,心里压着事,看着还算深沉。
如今虽然不夜侯的仇还没有真正报完,昭元帝还活着,却也离死不太远了。
昭元帝的影卫和景时砚的虞山卫牢牢地守着他,不夜侯也没法再进宫去杀他。
景墨晔让不夜侯去户部领了个侍郎的职位,他刚上任时还做了些实事。
他本是极为聪明的人,上手之后一边把手里的活踹给同僚,一边飞快地把自己手里的活做完,然后就乱处瞎跑。
景墨晔前几日找他有事没能找到人,收拾了他一顿后他消停了两三天,这两日又故态复萌。
他有时候也挺羡慕不夜侯的,这货就像是没有心一般,整天开开心心的。
他淡声道:“只要他把他的分内之事做好,就由得他去吧。”
对景墨晔而言,他亲缘淡薄,不夜侯是他唯一认可的亲人。
秦执剑叹气:“王爷就纵着他吧,小心哪天他给你捅下大的篓子。”
这一点景墨晔倒不太担心:“他看似不着调,其实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太过离谱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可能会捅篓子,但应该都是他能解决的篓子。”
这一点秦执剑也是认可的。
景墨晔轻咳了几声,秦执剑劝道:“王爷已经忙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了,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熬坏的。”
“今日也没有太重要的事情,不如歇一歇?”
景墨晔并不太停下来,只是他对上秦执剑那双担心的眼睛,便又道:“好。”
景墨晔说是要歇一歇,但是歇下来要做什么,自己却又不知道,他索性出城去找方丈说说话。
只是他出城之后,想起凤疏影便又改变了主意,便决定去看看她。
她死时仲夏,如今已经是初秋,她的坟前已经长了不少的杂草。
景墨晔今日出城时没带秦执剑,只带了狼三等几个侍卫。
虽然凤疏影已经死了几个月了,但是景墨晔站在她的墓前,依旧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他在她的坟前坐下,让侍卫退后一些,他想单独和凤疏影说说话。
他一边动手拔坟前的草一边道:“我知道你很不愿意见到我,但是我却想来见见你,和你说说话。”
“若这世上有后悔药那该多好……”
杂草长得不算多,他很快就拔完了,便坐在她的坟前道:“今日执剑说我应该找个女人生个孩子。”
“你曾说过要替我生一屋子的孩子,这话你可还记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四周的风声回应。
风间还夹了些别的声音,景墨晔手里的剑出鞘,斩断射向他的箭。
只是眨眼的功夫,四周便冒出不少黑衣人。
狼三等侍卫听到动静,立即赶了过来,两波人马大打出手。
景墨晔手里的剑大开大合,夹着极为凌厉的杀意,朝离他近的黑衣人杀去。
他眼里的戾气散开,这些人实在是太讨厌了,竟打扰他和凤疏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