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旵若无其事地擦拭手中长剑,可惜地说道:“不好意思,精力没控制住,外泄了。”
郑业右手颤抖地将脸上血污抹掉,左手仍拖着已经不那么抵抗的郑禾,说道:“郑大夫,你看,身上都脏了,不如进城洗洗,换身干净衣服吧。”
郑禾养尊处优多年,从未经历过战事,然后就在刚才,一个活生生的同伴,在眼前炸裂,没错,是炸裂,跟西瓜一样,连骨头都没剩。
魂魄离体的郑禾若不是被郑业握住手臂,恐怕早已吓瘫在地,他只能木然地说道:“也好,也好。”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随从将士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从陈旵身前溜过。
陈旵收起长剑,懒洋洋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中。
郑禾一进城令府邸,打死也不出门,吃喝拉撒全在屋中解决,据说房中恶臭无比,也不敢开窗透气。
随从将士全被看守在别院,只能在院中放风,不可自由活动。
早早投诚武烨的郑品虽然被限制在院内活动,但心情已经大好,毕竟没有了性命之忧。
百无聊赖的郑品闲来无事,竟然跑到隔壁敲了敲曾经同殿为官的同僚房门,声音愉悦地喊道:“郑禾大夫,是我,郑品,出来坐会吧,老待屋子里对身体不好。”
敲了半天门,终于旁边的窗户打开一丝缝隙,一双眼睛从里向外窥视,郑品拍拍胸脯道:“郑大夫,是我呀,郑品。”
窗户后传来沙哑的声音:“郑品大夫,你怎么也在京城啊,咳..咳..”
郑品毫无羞愧地说道:“公子武烨英明神武,在下早就有投诚之心,经郑业将军引荐,现在已经是武公子手下重臣了。郑禾大夫,你也是来投诚的吗?”
窗户背后沉默了许久,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郑品说道:“郑大夫不必犹豫不决,武公子是位难得的名主,能为此人属臣,是件值得光荣的事情,要不由在下引见,郑大夫与武公子交流一下,好做决定。”
窗户后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嗯。
郑品抬头看看四周,悄悄走到窗户边上,轻声说道:“郑大夫,你想想,郑国谁当国君,对我们不都一样,做谁的臣子不是做呢,郑庄公已经日暮西山,民心背离,失势是早晚的事,早点寻个新靠山才最重要,你说是不是。呃,怎么这么臭啊。”郑品闻到窗户里传来的恶臭,不由自主地退后。
窗户啪的关上,里面传来响亮的声音:“明日,郑禾再来拜访郑品大夫。”
郑口炫耀完投诚者的心里虚荣后,满意地回到自己房间,自言自语道:“就住隔壁,还说什么拜访,真是个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