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银钏见着这棵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树,心里却憋闷得很。
“王宝钏好好的相府千金不当,非要上赶着去当穷婆娘,简直脑子坏掉了,爹娘也是,就应该让她出去多吃吃苦头,结果她一回来哭诉两句,爹就立刻答应放薛平贵去南诏立功了!”
“要知道你当年也是一步步走上来的,那薛平贵倒好,遇上了一个好时机,有了功劳只怕马上要跑到你头上去了。”王银钏越想越气,宝钏是她亲妹妹,她自然还是念着宝钏好,只是爹娘太过偏心,她在相府里的地位从来比不上宝钏。
如今连丈夫魏虎在军中的位置也要被薛平贵威胁了。
魏虎给王银钏披上披风,怕她在冷风里冻坏了身子,“娘子,消消气消消气,等南诏平定叛乱,朝廷下次便要出征西凉,那时就是为夫的机会了,我定不会让娘子失望的。”
“况且薛平贵刚入军营,大姐夫多照顾了他两分,让他升了个小官罢了。论起资历功劳,再给薛平贵几年时间,为夫都不惧。”
他又道:“小姨妹如今怀有身孕,薛平贵平安,她才能安心养胎不是。”
魏虎打量王银钏的脸色,提出个主意。
“娘子,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就让人在营中帮你教训教训薛平贵,给你出出气,如何?”
王银钏脑子一转,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你都说了宝钏怀孕,我还能让你这么做吗?”
“好歹我也做过母亲的,宝钏真出了事,我难道不心疼?”
她把魏虎的耳朵拧了半圈,气道:“出的什么馊主意!”
“你看看大姐夫,是平叛南诏的大元帅,你却在家赋闲,还要等西凉人来犯才能出去,你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威风啊?”
魏虎满面笑容,好声好气道:“娘子,咱们家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上头有泰山大人康在,下头有曜之孝顺。你总说几个姐妹里你最不受宠,但依照为夫看,你啊,这命是最好的。”
王银钏一愣。
那倒也是,论父母的宠爱,她不如王宝钏,论丈夫出息,她又不如大姐金钏。但论起儿子,纵使王宝钏生下十个八个,她也绝不认为曜之会比别人差。
的确是享福的命。
“你何时有这种头脑了,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王银钏惊奇地瞅着魏虎。
魏虎讪讪一笑。
银钏的嘴向来是不饶人的,又不是成亲头一天,魏虎早就习惯了。
他熟练地安抚她,“这是儿子他说过的话,曜之像小大人一般,可比我们俩想的开。”
“娘子,如今岳丈大人视曜之为接班人,咱们吃喝不愁,曜之又有能耐,你啊,安心和我过日子就是,想那么多做什么?”
“为夫再不争气,至少对娘子你忠心不二啊。”
魏虎捡起几片银杏叶,攒成一束花,送到王银钏手中。
王银钏嘴角一扬,算他知情致。
王银钏嗔道:“罢了,看在你要出远门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回。”
“多谢娘子宽宏大量了。”
魏虎搂着妻子,他哪里不知道,银钏的嘴再硬,心里却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