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接着一支,闪烁的白色光点,在黑幕布上显出别样的美丽。
顾倩死得不光彩,一听说她身上带着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周围的人恨不得离祖孙二人数十米远。
隔壁商铺的老板们更是聚在一起,以一种嫌恶的视线悄悄看这处。
“诶,你那天不是看到顾倩被撞了吗,上去扶她了没?”
“没!没有,我当时离她老远、昨晚回去还喷了消毒水呢,恶心坏我了。”
“一想到平时她笑嘻嘻凑近我们,我就害怕,这病真不会传染我们?”
“应该不会吧……”
“嘿嘿,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
“怎么可能!”
有人苦心相劝:“我看呐,离屋里两个人越远越好,尤其是顾曜,你们谁家小孩和他一个学校。离远点!谁知道他妈有没有传给他?”
顾曜猛地站起来,往外走了几步,这些人吓了一跳,顿时如被驱赶的蚁群一般散去。
顾姥姥这几天泪都要流干了,她低着嗓子,“我跟你舅舅讲了,要带你回下面县城念书,他,他知道了你妈的事,不愿意……小曜,姥姥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顾曜摇头,“没事的,姥姥,我有地住,就在这儿!”
柴院长、徐总。
非法器官移植,甚至有可能是活体移植!
顾倩死前只是个活泼爱漂亮、没什么心眼的女人,死后却成了一个仿佛无恶不作、淫/乱不堪的坏女人。
她凭什么要让出自己的心脏!又凭什么要受这种屈辱!
顾姥姥呆住,“不行的,小曜,我知道你平时能养活自己,但你妈去了,没大人照看你,周围的人又变了一副面孔,你怎么能一个人待在这里?”
顾曜垂着头。
顾姥姥心疼地摸了摸外孙的头顶,下定决心,“我找你爸去,高启强他总不能看着自己亲儿子无处可去吧。”
———
几天后,顾曜在商铺外贴了一张低价转卖的白纸,送回了姥姥。
顾曜拖着哗哗响动的行李箱,怀里抱着一个小坛子,坐上出租车。
司机约莫是奇怪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竟然独自坐车,还带着行李箱,自顾曜一上车,他貌似漫不经心地频繁往后看,并且问东问西。
顾曜爱搭不理地回了两句。
“小仔,你往哪去?”
“妈没了,找爸。”
司机干笑两声,锲而不舍问:“是嘛,你妈妈怎么走的?”
顾曜瞥他一眼,“车祸,救得不及时。”
“哦哦,节哀节哀。”
到了旧厂区,与之前相比,这里有些落后,还带点破旧,连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灰扑扑的味道。
顾曜下车,司机注视着他走远,这才按下手机,发出一条匿名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