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怔怔地淋了细雨,还没回过神,头上骤然一黑,一只宽大的伞将她拢在下面。
魏嬿婉抬头一看,一张嘴角抿平的俊俏脸蛋出现在眼前。
“嬿婉姑娘,可还好?”
魏嬿婉像是从幻梦中惊醒,尴尬地站起身,谢道:“奴婢没事,多谢进忠公公。”
进忠瞥了一眼魏嬿婉在身后遮掩的手掌,是被石板划伤了?还是在咸福宫待得不开怀……
进忠从怀里掏出一张雪白的帕子来,想直接隔着帕子抚上魏嬿婉的手,可还是退了一步,只停在两人中间。
他知道的太晚了,如今魏嬿婉不再是启祥宫受人欺辱的小宫女,人家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他这条路。
若是能再早一些,哪怕豁出自个去,他也能说出口叫她拼上一把,借着他青云直上,可晚了……
如今,他仅有的本钱吸引不来她了。
眼前的小宫女被细雨一落,小两把头上的青丝愈发柔顺,正接过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湿痕,眉眼朦胧,一派的楚楚可怜。
到底是心头有根毛线刺挠,进忠倾斜着伞,不顾被打湿的半个肩膀,把小宫女全乎地罩进伞下。
他倒也不敢太放肆,带着些试探道:“嬿婉姑娘不在咸福宫侍奉着,怎么到这偏地来了,可是……可是有哪里不顺,若没处使力,我这倒有一条路可供姑娘走一走。”
魏嬿婉眼神一变,混沌的脑子瞬时明白了进忠的意思。
进忠是常来咸福宫送赏赐的,魏嬿婉见了他不止一次,对她们这些小宫女也是次次有礼有节,一张笑脸十足的温厚,却没想到他竟对她打着这个主意。
想起本朝仅有一例曝出的对食,那莲心是如何被王钦折磨的,传闻在宫里流转过无数次,都道莲心可怜,沾上了一个太监,自己不行就百般地折磨女人,直把人搓磨得生气全无,如活死人一般。
心里对进忠升起的好感眨眼化作烟尘消散。
魏嬿婉脊背发凉,不说她有这个想法自可以求助贵妃娘娘,单说眼前人的示好,她要不起!
魏嬿婉看着进忠的笑脸,猛地一步踏出了雨伞。
“公公好意,奴婢受不住。贵妃娘娘厚遇,奴婢如今自有一番前程在,不敢多加妄想。”
“今日娘娘派奴婢出来办事,如今耽搁得久了,只怕娘娘责怪,若公公没有别的话要说,奴婢这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