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能写,毕竟,真要是写下去,他能写一整夜,但关键在于写多了没有意义,稍微布置一点要害问题才是正确的,但偏偏连续高强度作战到今日,身体和精神负荷都到了一定份上,什么是要害,什么是关键,也未必能认知妥当,写的完全。
于是乎,其人不由叹了口气,干脆走了出来。
城里塞了这么多人,县衙里当然也不例外,许多随军的准备将、文书、参军皆在这里落脚,而且也都没睡觉。
张行之前只寻了一间公房,这些公房排列整齐密集,分为左右两翼,是县衙正经办公地点,现在便相当于临时宿舍,自然人多,于是就在这两处混着王雄诞、秦二、胖金刚等人胡乱说了一圈话……无外乎是问候家人安否,调笑此战经历,也算是他张三郎的传统艺能了……待到气氛火热,从左翼公房说到右翼公房,便也站起身告辞,连秦宝等人都没叫,只孤身准备回去补完自己的计划书。
而其人来的时候是从公房正路走,走的时候住在这里的参军们则指了个侧门,说是更近,便径直过去,结果入得侧门进入一条小巷子,却当面闻得有人在啜泣。
他修为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凝丹,只要准备好观想的东西去作观想,便算是正经成丹境,自然目光透彻,抬头一看,却居然是有些印象小刘参军,不由头皮发麻,几乎想退出去,但还是扭捏走了过去。
“小刘,你这是未婚妻子出事了?”张行硬着头皮来问。“她在将陵,竟也不得安吗?是得病了吗?”
小刘参军抬起头,缓缓摇头:“不是……有劳首席挂念……她在将陵,并未出事,我也活了下来……只想着此番回去,务必完婚。”
“那是怎么一回事?”张行终于不解。
“是赵大哥,做大参的赵大哥!我孤身从河南过来,只赵大哥待我如父兄……此番战事,我跟赵大哥都随首席一起……从一开始到突围出来,生生死死都没事……反而今日大事都定了,在打孙顺德时候落了马……我现在想来,实在是忍不住。”说着这话,小刘参军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前后好几次,几乎泣不成声,最后勉强止住,告知了原委,告知完以后,复又泪流不止。
张行无奈,只能拍了拍对方肩膀,然后原路折回,喊了一个参军,让他盯着小刘,自己则绕路回去了。
回到公房内,准备继续来写,但是刚刚削尖了炭笔,便有人敲门。
“三哥,有位抱着镜子的先生要找你。”秦宝敲完门后推门出声。“他说是约好的,但贾闰士不在。”
“哦!”张行恍然,却是放下了炭笔,摆了下手。“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