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抬眼看了看他,笑着道:“好。”
顾六爷转过脸哀怨地看向一旁的书册,作诗的兴致已半截成灰。
很快顾侯爷便命人唤来曹管家和韩管家二人,两个管家走近亭子,站在台阶下,见过礼后,就听顾侯爷吩咐道:“徐珍昨夜未归,听说昨日一大早就去了玉渊潭,你等赶紧命人去寻,一切事宜皆听夫人吩咐。”
曹管家有些惊讶,旋即道:“是。”
韩管家也勉强应了。
秦鸢也不管他二人心中如何思量,便道:“立即派人去徐家通知徐小姐之事,六夫人要看护小小姐,无法亲去徐家告知,还请他们见谅。”
曹管家赶忙应了。
秦鸢又道:“从府中调集二十人,前去玉渊潭细细打听,昨日可有女子走失或其他异事。另选十人查探府门口的乞丐、货郎、摊贩可有人瞧见两名女子的下落。若有人能提供消息,赏银十两,若能找到人,赏银百两。另派人前去京兆尹府报官。”
韩管家低声应了。
顾六爷点头道:“三嫂想的周到。”
秦鸢道:“这种事体大都如此处置,乃是惯例,六弟谬赞了。”
顾六爷心中暗道:“秦家子真乃人中龙凤。只看看三嫂便知,徐家闹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丢人。”
想到这些,面色不免有些难看。
秦鸢安抚道:“六弟不用太过担心,珍姐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六爷低垂眼帘,“哎”了一声,便不再做声了。
秦鸢又仔细吩咐他们出门前一定要熏香,并佩戴泡过药水的围兜,以防将天花传了出去。
两个管家接了差事之后,赶忙回去点人,韩管家忍不住对曹管家点评道:“夫人处置的倒也稳妥。”
曹管家笑着道:“能得你此言也算是不易。”
韩管家派了人去京兆尹府报案,推官惊疑道:“昨日不是才来过?”
“……是……但今日又有了……”
推官叹道:“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前定北候没回朝时,府里哪有什么事。”
一低头,瞧见献上的围兜和香囊,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这香囊悬挂在腰间能祛疫病,围兜也用药水泡过,戴在面上能防范天花……另外,侯夫人让小的禀报大人,得了天花的人全都被看管在单独的小院内,府里已全都打扫过一遍,洒了石灰,用醋水酒水擦拭过。”
推官松了口气,感叹道:“侯夫人安排的这么妥帖,就是龙潭虎穴本官也要走一趟了。”
全然不似之前不情愿的样子。
曹管家忙忙点了人去玉渊潭寻人,又让人挨个询问府门口的乞丐、脚夫、货郎可曾见过徐珍和她的小丫鬟,不敢有一点儿差错。
忙完之后,曹管家才拿了个小茶壶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吸茶,孙账房瞧见了问:“曹管家今日当差十分小心,不知为何?”
曹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孙账房,道:“今日我是给侯夫人当差,怎敢不小心。”
孙账房皱眉,道:“侯夫人掌家乃是权宜之计,何况外院还不得靠您和韩管家么?”
曹管家嗤笑了一声,道:“你但凡有点眼力见儿,都不会这么说。这两日侯府井井有条,没有半点乱象,可见侯夫人厉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