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打开了,林武领着三平道长捧着个泥塑人头走了进来。
李昱白是想起身的,但他扶着圈椅竟一时站不起来。
“大人,六分吧,我尽力了,”三平说,“小老七能还原个九分左右。”
仅有六分,便已足够。
和他的未婚妻子毫无一分相似之处。
李昱白热血上涌,喉头一阵腥甜。
他的未婚妻子,现在在哪个角落里,受着什么样的苦?
……
蒙蒙细雨中,小七妹吊着膀子在河边抓鱼。
娥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喂,小妹头,你那个裙摆别撩那么高,放下去,再放下点,还要下去点。”
“哎, 小妹头,你龇着的大牙藏起来两颗,不,藏三颗,我都能看到你的肺管子了。”
“哎呦,小妹头,你居然还没穿耳洞,十岁之前一定要穿的,你都快及笄了,来来来,娥姐我找两颗绿豆给你揉几下再穿根针,一点都不痛的啦,信娥姐啰……”
小七妹单手抱着鱼,站在水里头喊:“娥姐,你知道是什么封印了你的美貌吗?”
娥姐对着水面顾影自怜:“都怪岁月匆匆,美人迟暮,哎……”
“不是,”小七妹将鱼扔进舱里,“是别的东西在作祟。”
“是什么在作祟?”娥姐想拉她没拉住,“小妮子你倒是说清楚啊。”
“没法说清楚,但我能破了它的封印。”小七妹说,“一个铜板都不用花。”
“那行,来试试。”娥姐美滋滋地说,“不是我吹牛,我年轻那会,那可是秦淮河最好看的花魁。”
小七妹摘了片荷叶,折成了个样式古怪的杯子,舀了点河水,嘴里乱七八糟的念了遍净口神咒。
然后倒进娥姐嘴里。
“别喝,得含着,”小七妹煞有介事地在她嘴巴上结了个道家手印,“千万不能吐,得含足一个时辰。”
娥姐鼓着腮帮子含着水,不吞也不吐,更没法张嘴说话了。
画舫上顿时安静多了。
“娥姐,你看看是不是变美了?”
娥姐低头看向河面, 水面上的人影抿着红嘟嘟的小嘴,是有点年轻时候欲语还羞的小模样,如果水面上没有身后那几个脑袋在挤眉弄眼的怪笑的话。
她恍然大悟,噗的一口将水吐出来:“死妮子,拿我开涮,姑娘们,把那只盐水鸭和那碗狮子头倒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