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几个人竟十分干脆,在互看一眼后,默契地掉头就往不同方向奔逃而出。
眨眼间,这里只剩小七妹和于管事了。
小七妹松了口气,捏着他的下巴像检查畜牲的牙口一样左看右看,还数了数打掉的牙齿。
“牙口不错,没一颗毒牙。”小七妹解开了他的穴道,不太诚恳地说,“抱歉,打错了。”
于管事的伤口还是很可怖的,但他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因此左边胸口的伤才能蒙蔽了提刑司的人。
令人诧异的是,步辇里扔着把刀,只有可能是于管事扔的。
他盯着梳着道髻穿着灰色道袍的小七妹,半是讥讽半是自嘲的说了句:“我竟然是输在你这个小道士手里。”
“那还是你厉害,”小七妹肯定的说:“你骗了所有人,你根本不是于家的什么同宗堂弟,于家兄弟才是你的手下。”
于管事咧开嘴笑了。
“你说先走一步,为什么不直接抹脖子呢?”小七妹拎着他的刀蹲在他面前,好奇地问,“你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于管事笑得恶毒:“丽娘子说,你有桩九年前的旧事要叙叙。”
他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你是漏网之鱼,还是跟那村子里有亲?”
这是一个对真相十分了解的人,这也是他自以为的倚仗,像那个于都监。
小七妹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于都监说,屠村的是兵马司李进。”
于管事的眼角一跳,但他马上哈哈一顿大笑:“对对对,他说得没错。”
小七妹好整以暇地又说:“朱合洛是你们的仇人。”
于管事的笑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停了一下才继续。
小七妹这才慢条斯理地伸手在他伤口处使劲一按,于管事顿时一声惨叫,痛得大汗淋漓。
小七妹将手放在伤口上胡乱弹着。
“九年前,李进奉谁的命令去屠的村?”
于管事喘出了血沫:“想知道?帮我做件事。”
小七妹好奇的问:“什么事?”
“提刑司快来了吧,”于管事说,“你杀了陈南山。”
背后不远处,已经响起了陈南山的声音:“小老七,好样的,抓到活的了。”
而于管事还咧着嘴角,笑得像只得逞的猎人:“怎么样?你干不干?”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陈南山特有的吊儿郎当的语调十分好辨认:“你这猴子野是野点,但着实有用,是只好猴子。”
“下令屠村的人……”于管事故意压低声音,眼睛挑衅地看着小七妹,“是……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