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嵘山对大儿子一点好感都没有,要是二儿子被打成这样的事传到对方妈妈耳朵里,弄不好就会改变心意不离婚。
“父亲,我看承儿就是不适合念书,京城中央军区的军校在招国防生,不如让他直接去那边的军校上学,正好也归置一下,可能是流浪太久了,不知道规矩。”
傅家本就是军政大家,成员不是政圈就是军区的大佬,傅老爷子权衡利弊,让傅嵘山把他送去。
他刻意嘱咐傅嵘山要带去和陆法官见见,让他照拂一下这孩子,免得惹出大祸给傅家丢脸。
于是15岁的傅予承,又被送回京城,以傅予承,傅家大公子的身份,再次拜访苏宅。
回到这时他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觉得这样貌似是更好的结果。
华丽的服装下掩着难以言喻的伤口,为了惩罚他,傅嵘山不许任何人给他上药,那些皮开肉绽的地方此时已经溃烂,傅予承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屋子内,望着漫山遍野的玫瑰。
苏沐晨出去找纪繁星玩了,他谁都不认识,更何况现在身体上日积月累的伤,让他走动都有点费劲,天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傅嵘山折磨人向来有一套,不光不允许他上药,洗澡,甚至还会故意找人看着他不让他睡觉,目的就是把他内在的所有精力都耗费光,再好的大小伙子也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内耗慢性死亡,更何况他本身就因为小时候的事基础不太好。
现在他已经能摸到裤管里的血痂又在破裂,京城干燥的天气或许也能要他的命。
傅予承感到眼前的光有些模糊,他死死抓住桌角,很想让自己能清醒,但是那种浑身冰冷的麻木感让他特别特别想睡过去。
钢琴曲缓缓流淌,傅予承愣了下,手心张开,一道窄窄的阳光落在掌心,他将手指微微收拢,不知道是想抓住这道光还是想捧起流转的琴声。
陆锦婳翻了下琴谱,继续弹奏,苏悦梁坐在一旁指导她。“这个音要弹的连贯哦,尤其这里,要这样弹才有意境。”
傅予承扶着门框睨向那对母女,两人都如画中走出般美好,钢琴上透明的小瓶子空着,傅予承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手里多了朵红玫瑰。
“?”陆锦婳弹琴时看到傅予承突然将玫瑰插在花瓶里,苏悦梁也稍微有点意外的抬眸注视着做出一系列动作的傅予承。
玫瑰没有去刺,硬生生被掰下,他手心都被扎烂,看得出很暴力的同刺搏斗过。
“你是傅予承吧?崽崽的朋友对不对?等一下,我给你拿药包扎下,你这孩子可真是,也不嫌疼。”
苏悦梁有听说上次认亲的事,其实她对于陆涧晰“不得不”把傅予承交出去这种做法并不认同。
夫妻俩还因为这事吵了一架,今天见到傅予承苏悦梁觉得上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孩子的精神力好像被消耗的差不多,甚至有了死相。
她摸摸傅予承的头去给他拿药,房间里只剩下陆锦婳和傅予承。
崽崽。
很陌生的名字,听起来很亲昵。
那时候他还不太知道可爱这个词描述的具体是什么,但这俩字也随之一起蹦出来。
“你怎么不去刺啊,扎坏了不疼?”陆锦婳的大眼睛忽闪着,睫毛就好像浓墨染过一般,宛若黑翎。
“原汁原味。”他学着陆锦婳答道。
陆锦婳噗嗤一声笑出来。“傻子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