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听了柳一条的话,却是轻轻地撇了撇嘴,对柳一条的话没有尽信。
农夫?有哪个农夫能有他这样的气度,不卑不亢地坐在众多文士之中谈笑风声?又有哪一个农夫能让李如似对他如此尊重,竟会亲自敬酒?更别说是与公孙贺兰结拜了,要是普通的农夫,公孙家的大门都不定能进得。
柳一条与公孙贺兰不是同一类人。这是房遗爱对柳一条评价。性狂而内敛,且知进退,能借势,从他先亮出银月令这个举动便可看出,柳一条是想借助公孙贺兰以前积赞下的恶名,来威慑这一干书生。不似公孙贺兰那小疯子,遇事只知一味地蛮干,见谁不顺眼就拳脚相加。
这是一个人物。房遗爱不禁收起了要试探柳一条的心思。虽然他的本事有限,但总归还是一代名士房玄龄的儿子,一些简单的识人之术总还是懂的。
所以,在与柳一条对饮了一杯酒后,房遗爱便又知趣地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见房遗爱无功而返,书生们自是一阵失望。原本还想着房遗爱能为他们出一口恶气呢,谁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过,房遗爱不敢,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敢。
比如,伍子藤,这个刚才被柳一条给问哑了的人。此刻便站了出来。冒着被柳一条胖揍的危险,拱手向柳一条道:“柳公子,今日这个聚会,乃是由李公子发起,旨在以文会友,以诗会友,柳公子今次既然来了,是不是也要留下一些笔墨,以示对此间主人的尊重呢?”
“哦?”柳一条看了李如似一眼,这个倒是让他有些不好回绝。他与李如似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每次相处得都很愉快,所以柳一条对这个长得很是俊俏的公子哥还是蛮有好感的。故此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搏了他的面子。
“不若柳先生便为如似这间小店重提一块匾额吧?”李如似心里开始偷着乐,趁机向柳一条讨要墨宝。一个能得到正宗柳氏书法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提字?”柳一条看着李如似,忽然想到月余前他好似也送了李如似一副字画。现在宋体字又在长安风靡正戚,会不会就是这位李公子的功劳?“刚才柳某观这间酒楼的匾额,见上面‘清风阁’三字的写法,颇为眼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