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酒的那个小公子,是吴王李恪。
当柳一条从狄府下学出来,拐道到‘得一醉’时,才被柳成告知。
当初在三原柳府,李恪来家里做客时,柳成曾侍候过这位小殿下,虽然不熟,但却总是有个印象,所以当李恪刚抬脚迈到店门儿时,柳成一下便将他认了出来,心里面当时紧张成了一团。
不过所幸的是,李恪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厅内的酒上,并没有特别地观察过在他面前,神色有些紧张的掌柜。从买酒到离开,前后总共也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妥之处。
“即使他记得你,现在也定再认不出你,”柳一条的脸上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抬头看了柳成一眼,道:“在三原时,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关注你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你现在又改了一些样貌,除非是特别熟悉你的人,不然谁也认不出你。”
李恪应该只是路过,柳一条并不担心,反倒是李恪带走的那十壶原酒,对‘得一醉’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依着李恪的性子,得了好酒,断是不会独酌,这也就像是做广告一样,有好的东西,大部分的人都会很习惯地去打听它的出处。
过不了多久,‘得一醉’必会为更多的人所关注。
“以后‘得一醉’的事情你全权负责,我不会再多做干涉,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得一醉’给做好,做大,以最快的速度把‘得一醉’的分店遍布到大唐境内甚至是境外所有的州县和邻国,”柳一条轻声地向柳成说道:“凭着‘三碗不过岗’,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是,少爷,小的定会竭尽全力!”柳成躬身应了一声,虽然他现在是老柳的义子,是柳一条名义上的义兄弟,但是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一直都记在心里,一点也不敢愈越。
‘得一醉’的钱是柳府所出,虽然名义上他是掌柜,但是他也一直只是把自己当成为一个临时的管家而已,就像是以前柳府的无尘管家一样。
柳成并没有被眼前的地位和形势给冲昏了头,也没有被每天从他手中流过的银钱给迷了眼,柳成是一个很实在,而又很有眼光和识实务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现在因何而来,也很清楚他们家少爷的过人手段,若是他敢在这种时候占了‘得一醉’,没了他们来时所带的金钱,还有那个可以酿出‘三碗不过岗’的独门秘方,柳成完全相信,他们家少爷至少有十数种手段让他再一次地一无所有,甚至于死无全尸。
对于柳一条的本事,柳成几乎是已经到了崇拜的地步,没有一点敢与他作对的勇气和信心。
所以,柳成对柳一条,对柳府的忠心,除了是因为感恩和识报柳一条对他的恩惠外,更多的还是惧怕,他承受不起因得罪他们家少爷而带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