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德这两天心情不错。
在御史台察院呆了三年之期,一直无所建树,不想今日里,终是让他碰上了一件大案。
在闻得‘柳氏煤坊’坍塌,近百人被埋,而柳二条这位三原县丞却对此不闻不问的举报之时,寂寞了许久的陈守德,一下便兴奋了起来,心中直声大嚷:陈某人的机会,终于来了!
柳二条,近段时间以来,朝堂上下,风头最盛新进官员之一,因着其兄柳一条之名,也多为众人所知晓,而且他现在又贵为三原县丞,深得皇恩器重,前阵子更是又与礼部尚书结成了亲家,成了礼部尚书府的女婿,可谓是意气风发,少年得意。
试想,这样一个人物,若是能够借机将其扳倒治罪,他陈守德,也势必会随之而名声彰显,入得皇上还有百官的眼中,到时候升官赐爵,还不都是水到渠成之事?
而且,年初科榜初贴之时,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平民书生,一举拒绝了所有权势贵人的邀请拉拢,所得罪下的权贵之人,一点也不会比礼部尚书府一家逊色,若是能有机会落井下石,想来这些人也定是不会错过。
是以,在得了消息之后,陈守德不顾着向御史监察院的上官禀报,也不顾着这则消息是否属实,依着有错过无放过的心思,直接就带着手下的人马,冒着砸人的急雨,匆匆地就乘着马车,赶往了三原。
结果,还真让他给来着了。
坐在三原县堂之上,看着跪倒在堂下的柳府管家柳无尘,还有正低身拱首,不发一言的柳二条,陈守德一直都在不停地庆幸,庆幸自己的果敢决断,在得着信息的当时,就直接赶了过来,不然,看不到第一事故现场不说,也会给柳二条及柳府之人更多的善后处理,遮掩事实的真相,逃避罪责。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昂着脑袋,俯视着堂下的众人,陈守德沉声询问。
其实,在心里面陈守德对柳二条倒也是颇为佩服,在自己率人赶到之前,他竟然已经事先就把柳无尘给关押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大义灭亲,公正无私的假像,撇开了他与这次事故的所有干系,让自己直到现在,对他也是有些无法。
没有抓他一个现形,把柳二条打入牢狱,这让陈守德颇有些失望,与他原先所想所思,有着太大的出入,无凭无据,若是再想借此把柳二条也给关押起来,难。
还有,这次炭矿坍塌,九十八人被埋,结果,却只死了一人,一人的命案,若是再想造成什么大的轰动,更难。
唯今之计,也只有在死人,还有炭矿塌陷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了,若是能把柳府给牵扯进来,他柳二条,还能跑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