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怜惜,妾身真是……”被李世民这么一句看似关怀的一句话,阴妃忽然就低头扯袖,呜呜咽咽地小声哭泣了起来。
“诶?爱妃,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李世民忙着起身,轻抚阴妃双肩以示安慰。
“臣妾知道,皇上这几日里,一直都在为佑儿起兵谋逆之事烦心,”阴妃双肩耸动,泪眼迷离:“都是臣妾教导无方,之前对佑儿太过宠溺,以致于他一直都是无法无天,这才酿成了今日这般大祸,请皇上置臣妾失为人母之罪。”
“子不教,父之过。”轻扶着阴妃在一旁坐下,李世民温声说道:“佑儿之所以会有今日之所为,朕这个当爹的,当负大半的责任。且,此番那个逆子兴兵起事,也全是他自作主张,与爱妃无关,爱妃也无须太过自责。”
“可是臣妾……”眼泪啪啪啪地直往下掉,儿子起兵谋逆,便是真个与她无关,皇上也是全无怪罪,但是,身为叛逆之母,这几日里,在宫中,阴妃没少被人在背后戳筋骂骨,诸多的委屈于秽语,她都得生生地受着。
“爱妃这几日所受的委屈,朕心里都清楚,”李世民抬手轻拭着阴妃面上的泪珠,接声说道:“回头朕就去向皇后支会一声,日后若是后宫里还有谁敢在乱嚼舌头,定是重罪不饶。”
“谢皇上!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便是现在就立即死了,也是无悔了。”轻轻地吸了口气,将眼中的泪水止住,阴妃掏出袖中的丝帕缓在面上擦拭,满是感激地开声向李世民说道:“皇上,粥有些凉了,臣妾侍候你喝。”
“不急,难得有这么一阵清闲,陪朕好好说几句话。”抬手轻将阴妃即要站起的身子按下,李世民也提摆在阴妃的身旁坐定,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晕的脑壳,轻声说道:“说起来,爱妃跟在朕的身边,也有近二十年了吧?”
“回皇上,是十九年又八个月。”阴妃恭声回道:“当年太祖攻打张掖城破,我爹被擒殒命,得太祖宽容,臣妾及家弟弘智得以全命,后是皇上怜我姐弟二人无依,将臣妾给收在了身旁,一直到今时今日。”
“是啊,一恍就已过了近二十年,”李世民随声一叹,道:“阴世师将军当年也算是一方英雄豪杰,手下精兵悍将良多,若不是双方的政见不同,阴将军又狠手杀了五弟,掘了我李氏一族的祖坟,父皇他老人家也不会狠心要了他的命去。”
掘坟杀子,虽然有过,不过为人将者,各为其主,阴世师当年的所作所为,也称得上是忠义之士,李世民对其虽然痛恨,不过却是怎么也厌恶不起来,当年李渊在火头上没有诛了他阴氏一族,就是李世民在旁边多有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