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初认识柳一条开始,柳一条给他的感觉就一直都是一副宠辱不惊,从容泊定,好像这天下间就没有什么能让他畏惧,能难得倒他的事情一般,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像方才那样神色低迷。
“没有,宫里的事情,已经告以段落,现下已是没了小弟什么事端,让封兄在外面久等挂心了。”缓过神儿来,柳一条略带些感激地拱手回言,看到封小乙仍是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遂淡笑了一下,道:“至于方才的事情,说出来也不怕封兄笑话,小弟方才,是有些想家了。”
说道着,柳一条扭头朝着南方看了一眼,叹声说道:“算算日子,家父家母,还有舍妹他们,这一两日里也是快要回来了,近一年的光景分离未见,小弟这心里,着实是想得厉害,同时的,也是有些担心,他们在路上会遇到一些有的没的意外的事端。”
“伯父伯母的事情,为兄也隐有听人提及,”见柳一条是这此事烦心,封小乙心下一宽,不由呵笑着出言劝慰:“既然奉了皇命,伯父伯母即要赶回,眼见着一家就要团聚,这是喜事,柳兄弟当是高兴欢愉才是。”
“至于伯父伯母一路上的安全行程,柳兄弟更是无须担心,”封小乙面上略带着几分崇拜地轻声向柳一条说道:“有罗大哥在他们的身边护着,纵是前有千军万马拦截,也定可保得伯父伯母三人平安,罗大哥的本事,便是义父他老人家,也是夸赞不已,当年罗大哥十五岁率兵扫北,那可不止是虚名。”
军人,从来都只是真心崇拜比自己强的人,封小乙在提到罗通时面露这种表情,柳一条一点也不奇怪,不只是他,就连一向把眼睛都长在天上的公孙贺兰那小子,每次在提到罗通的时候,脸上多少地也会流露出这样一种情绪。
十五岁就挂军夺帅,一路扫北,救皇驾于险地,赚得赫赫功名,罗通能够成为这个朝代年轻一代的偶像,倒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呵呵,罗大哥的本事,小弟自然是信得过,不过事关家人,小弟心里总是会有些放不下。”轻摇了摇头,柳一条抬手轻拍了拍封小乙的肩膀,道:“算了,多想无用,趁得现在多有空闲,小弟请封兄吃酒,咱们这便去‘得一醉’走上一朝如何?”
秦琼病重,封小乙便一直事假在家,前后侍奉,这一个月以来,少有出门,这心里面,都快要憋出了个鸟来,现下听得柳一条提议,可谓是正遂了他的心意,一言即合,兄弟两个便勾肩搭背地一起上了马车,向长安城数得上名号的‘得一醉’赶去。
‘得一醉’现在已是今非昔比,连着数月的发展与另类手法的宣传,酒楼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名气和一定的规模,而且,凭着御用贡酒这个名头儿,长安城里的官家,多少地也会给着一些便利,直接或是间接地促使着‘得一醉’在长安城内扎根落角,形成规模。
现在的‘得一醉’,在整个长安城内,已是有了五处产业,分别处于皇城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那规模,那势头,一点也不比江南任家闻名了近百年的‘易和居’来得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