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样都能让他给糊弄过去,父皇他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听完李清的回报,一直在东宫候着消息的李承乾直接就气得从榻上跳起脚来,手中的茶碗儿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溅了一地的碎屑。
“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慎言!”被他们家主子的表现吓了一跳,尤其是“老糊涂”这三个字,更是让李清一阵地胆颤,皇帝也能随便骂吗?
不管是君还是父,都不是李承乾这个太子爷可以任意辱骂的,李清小心地朝书房门外瞧了瞧,见左右没有人影心才放到肚子里,若是太子方才所说的这些话被外人听到,他们家主子这个东宫之主怕是也就坐到头儿了。
“哼!”察觉到自己失言,李承乾以哼了一声又复坐下,总算是止住了方才的忤逆之言,不过看其胸口不断起伏的样子,显明气还未消。
“殿下身上的伤势未复,动不得大气,万一再将身上的伤口挣裂就麻烦了。”看到李承乾手捂前胸,面色苍白带痛,李清忙着上前轻扶,侍候着李承乾再次侧躺于榻上。
“他柳一条偷偷摸摸地着人购取了上百万担的粮草,仅只是为了制取那什么‘方便面点’?嗤~!”李承乾撇嘴冷笑了一下,还想再摔什么东西或是大声叫嚷两声以泄心中不愤,不过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不得不消安静下来。
“那可是一百万担!相当于整个大唐近半年的收成!”心里终是憋闷,李承乾才躺下身子就又复坐了起来:“纵然他的那个什么‘方便面点’再过神奇,可那一百万担他吃得下吗?屯积这般多的粮食,三五年都不定能够消耗光尽,这不是屯货居奇是什么?”
知道他们家殿下的闷气未消,李清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立在榻边,不敢多做言语。
“可是父皇他,”提起这个,李承乾眼中不由又闪现出一丝怒气:“可是父皇他竟这般轻易地就放过了柳一条,为什么?父皇平素里不是最恨商家屯货积粮的吗?为什么这次他却,难道他不知道孤与柳一条之间已是再无缓转的余地了吗?”
“还是,父皇他又起了废立之念,想要借助柳一条之手将孤赶出东宫?”想起这个,李承乾方才还满是怒火的脑门儿顿时便冷静下来,面上若有若无地透着一丝怯意。
他之所以会这般恼火,之所以会三翻五次地想要除去柳一条的性命,说白了,还是缘于他心中对柳一条所存在的那一丝丝畏惧。
想想当初在候君集庇佑下的吴醉剑,想想后来屡次找柳一条麻烦的候君集,还有所有那些曾于柳一条有过过节的大家小户,有哪一个曾得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