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们这些即将远征的将士尚且如此,李绩不难想象,其他一些常备守军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待遇。
利欲熏心,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客气地将柳成一行送出军营之后,李绩直接就抬步奔了军需营库,面色阴沉地向负责军队后勤的军需官李槐质问。
“下官不知,下官真的不知!”明显是被李绩的语气和举动给吓住了,军需官急得眼泪都快落了下来,着急的出声申辩,他不明白为什么对军需之事一向莫不关心的大元帅,怎么一下就挑起了他们军需库的毛病。
“从下官出任此职起,”军需官坦声说道:“不管是在将军这里,还是在其他营盘,所有的衣食器具基本上都是一个规格,李将军说的什么偷工减料、层层剥扣,下官真的是从来没有听闻,真的不知。”
做了最少三年的军需官员,对于军营里面所有的物质调度,李槐早已是习已为常,他并没有觉得这座即将出征高昌的军营有什么不妥,无论是军饷、饮食,还是着装、兵器,朝廷全都是按照最高的规格配备,这里面没有谁敢有半分懈怠,李槐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能惹得他们元帅对将士的衣物这般不满和气愤?
“真的不知?”李绩面色不善地凝视着李槐,随手指着身边一名士兵身上的衣裤开声向李槐问道:“你既为军需,那对衣料和成衣的价钱当是有所了解,本将问你,这一身衣物实价多少?而朝廷规定并拔下的每套衣物钱款又是多少?”
“呃?”李槐一愣,接着又有些不可思议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元帅,他总算是明白了他们元帅气愤和气脑的原因,可是,这又有什么用?规定钱款跟实用衣物不符之事已经延续了近三年的时间,早就已经成为了军需之中的隐性习俗,早先有过置疑的军需和个别将帅,现在已是撤的撤,降的降,也从没见有谁能真个把这件事情解决。
所有的状况全都隐隐指明,这件事情的背后站着一个谁也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后面也就少有人再触这个霉头,久而久之地,这也就成了所有军营军需方面默认的一个隐性习俗,时间一常,因为没有再出过什么意外状况,大家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而且,这些军用的衣物和靴子虽然质地不好,可是好歹也能用个两三年的时间,穿在身上或许会有些不适,可是遮风挡寒却已是足矣。
既不影响行军训练,又不影响战场撕杀,所以这些年倒也没有因为这些劣质军装的事情而弄出过太大的纰漏,李槐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们元帅怎么会把目光盯到了这件事情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