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回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不直接跟她说?元元她知道轻重,若是有道理,她岂会不去做?”
杨广愣了一下,回道:“阿姊也知道,元元的心思从来不安定,她若不想去,朕也奈何不了她。”
乐平公主眸色幽幽,低声道:“可是——若我一直卡在你们中间,你们要如何相处啊!”
“阿姊——”杨广心下一惊,没想到乐平公主竟然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乐平公主垂下眸来,道:“我住在临水园里,元元就天天记挂着临水园,连正事都办不好,所以我才搬了回来。
这样的话,她就能常入宫了。”
杨广犹豫了一阵,问道:“阿姊,你当真……舍得下元元么?”
“舍不下也要舍!”乐平公主抬眼道:“当年在仁寿宫,元元时常出宫跑马,我至今还记得在野外时,她从马上跳下来,叫着我——冲着奔过来的样子。
她就该那样的明妍动人,和清风掠过山川一样。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守着我身边,伴着几尺病床,看着我形容缟木,满眼担忧,还随时准备殉情而去。
陛下,我真得心疼极了,她这个样子,我死都不会安心的。”
杨广语气带着一丝失落,道:“可她……到底还是记挂着阿姊,心中怎能装得下旁人?”
乐平公主缓了缓,回道:“她对陛下有大用,陛下若想成就大业,离不了她的相助。
我也是有私心的,元元与你在一处虽然时常争执,但也唯有与你争执之时,她才多了几分鲜活之气。
陛下……好好待她!”
“朕会的!”杨广认真保证道:“朕一定会的。”
乐平公主顿了顿,又道:“我还是不放心小孩儿,等过了年我就回长乐宫去,不往洛阳去了!”
杨广仍旧劝道:“朕想让阿姊见见洛阳繁华,此心也是真的……
阿姊若是当真担心李小孩儿,不如让娥英回去,好歹她是当娘的,养孩子这种事怎好假手于阿姊?”
乐平公主微微叹了一声,道:“陛下不知,娥英此来江南,整整盼了十余年,这些时日来,是她此生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我不想扰她兴致,她如今住在临水园里,丝毫不想着回宫。
前些天她还求我,要在江都多住上几个月,我也不想扰了她兴致,且让她好好放松些时日吧!”
杨广听罢,对宇文娥英颇有些不满,道:“阿姊也未免太过纵容娥英了,说来娥英她抛夫弃女,阿姊合该对她多多规训才是。
万一她坏了名声,对阿姊你也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