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声音和缓,不高不低,听起来甚是舒服,可高良娣却听得一身冷汗。
乐平公主看着周身木然的高良娣,接着道:“况且,就算本宫今日不帮扶太子,太子日后登基,难道还会顶着不孝不悌的骂名,为难本宫这个长姊么?
今日本宫不偏帮任何一个弟弟,是出自于本宫身为长姊的一片慈心,太子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他就不配做本宫的弟弟。”
高良娣听出了乐平公主口中浓浓的警告意味,心下顿时一沉。
乐平公主的意思很简单,她不插手太子夺嫡,便就是帮了他的大忙了。你太子最好安分守己,莫要找她麻烦,否则你不配当她的弟弟,也不配做陛下的儿子。
乐平公主说完,高良娣无言以对,只好带着兰陵公主讪讪离去。
见高良娣和兰陵公主已然走远了,汉王笑道:“太子如今愈发糊涂了,就算他想拉拢阿姊,派个良娣过来,未免也将阿姊看得太轻了。”
乐平公主眉目平和道:“倒也不算糊涂,确如我所说,我不能偏帮任何一个弟弟,所以他才从娥英身上下手。一旦娥英握在手中,无论我再怎么不插手,心中总有偏颇。”
汉王妃看着宇文娥英,笑了笑,道:“幸而小娥英聪明,东拉西扯,竟然将那二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宇文娥英在一旁似是想着什么事情,一直默不作声,乐平公主好奇地看过去,宇文娥英对上乐平公主的目光,顿了顿,道:“母亲,那高良娣说元元与二舅舅走的甚是亲近,所以他们对付二舅舅,会不会对元元下手?”
宇文娥英忐忑地看着乐平公主,往日里只要提到肖元元,乐平公主必会生出波澜来,今日却是奇怪,乐平公主闻言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目光向上抬了一抬,道:“不必担心。”
既然乐平公主对着兰陵公主保证,今日临渊阁中的对话不会告知杨坚和独孤皇后,所以乐平公主便信守承诺,缄口不言。
但汉王就不一样了,不到一日,汉王就在独孤皇后那里说漏了嘴,气得独孤皇后心肝疼,直接把高颎叫到了千秋殿,说他教女无方,骂了他足足两刻钟。
高颎也是冤枉,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分辩道:“良娣无状,失礼于乐平公主,皇后娘娘身为婆母,只管打骂教训便是,哪有儿媳妇犯了错,把亲家叫来挨骂的?”
独孤皇后冲着高颎骂道:“说你教女无方,你还敢驳斥孤?她敢对丽华无礼,难道不是你平日里看不上丽华,你女儿上行下效,才看不上孤的女儿么?”
高颎无奈,只好认错道:“老臣哪敢看不上乐平公主啊,天下谁不知乐平公主是皇后娘娘的眼珠子,谁都摸不得也碰不得,老臣不敢得罪乐平公主啊。”
独孤皇后听罢,更是气了,道:“你不敢?可你的女儿却敢?她就这么见不得丽华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你的女儿不让孤的女儿好过,孤不找你找谁?”
说到最后,高颎只好败下阵来,道:“是,独皇后娘娘说的对,臣这就去教训臣那不肖女,给乐平公主出气。”
独孤皇后双目一睁,怒道:“你什么意思?孤逼你了么?”
高颎连忙作辑,道:“不是不是,臣教女无方,臣再去教她几句,还望皇后娘娘允准。”
独孤皇后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良娣是你的女儿,孤向来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已是十分宽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