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公主认真道:“眼下自然是不缺钱的,可日后若要收买朝臣,暗中养兵,就需要很多的钱了。
尤其是晋王兄,他素来有勤俭的名声,你看他儿子办的婚宴,何其俭薄,他哪里有钱去上下运作,收买人心呢?”
太子一梗,兰陵公主继续道:“而且,肖氏商行贯穿南北,单看她送予母后的东西,送起来毫不手软,说送就送,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见她财力非同一般。
臣妹的驸马偶然间与臣妹说过,肖元元其人敛财无度,财力深不可测。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商行可以拿捏外域民生。
太子殿下之所以不觉得那肖元元有多厉害,是因为她的大部分生意都是销往外族的,单就棉布这一例,她若在关键时刻使些手段,便可以让吐谷浑马上民不聊生。
还有精盐粮米,但凡肖元元这里涨上两分价,外域就能哭嚎一大片。
晋王也好,汉王也罢,他们并不是冲着阿姊去的,而是冲着那肖元元才去的。”
太子怔然,认真想了一会儿,慢慢道:“父皇说过,肖氏商行乃治国利器,富民强兵上有大功,不可乱为。”
“利器?”高良娣顿了顿,道:“所谓利器,要握在正确的人手里,才有好的效用。若落到不法之人手中,利器也是凶器。殿下——须做决断才是。”
太子顿默了半晌,才道:“肖氏商行——肖元元——阿姊,最后是母后,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父皇也不乐见我们如此妄为。”
高良娣点了点头,道:“也罢,此事殿下心中有数就好。”
乐平公主回到清吉堂,正见肖元元一边喝着茶,一边拨弄着算珠,不知在算什么东西。
见乐平公主回来了,肖元元抬起头来,笑着道:“公主回来了,累了么?快坐下歇歇!”
乐平公主走到肖元元身边,借着肖元元的茶喝了一口,皱了皱眉道:“这有什么好喝的,总见你不离口。”
“公主没喝习惯罢了!”肖元元回道:“公主今日回来的真早。”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连忙了三日,母后也累了,所以便放我们早早回府了。”
肖元元轻轻舒了一口气,道:“这个年公主总算忙完了,往后可以好好歇上几天了。”
乐平公主勾起嘴角笑了笑,看了看桌上的算盘,问道:“你适才算什么呢?”
肖元元回道:“我在算——如果我为朝廷制冻伤膏的话,我能赚多少钱?”
乐平公主秀眉一凝,不满道:“我不是不让你劳神么?”
肖元元撅起嘴道:“我就想想呀,赚钱的事越想越开心,若换作想别的,我更费神呢。”
乐平公主知道她在府上呆着无聊,心下也过意不去,便转了话头,问道:“这笔生意朝廷也不一定非要找你来做,你如今想这个有什么用?”
肖元元叹了一口气,道:“不做就不做嘛,就算朝廷不下订单,明年这冻伤膏我也一样卖。”
乐平公主将肖元元小手握在手心处,像是握着一只小雀儿,轻轻摩挲了一阵,乐平公主轻声问道:“那……你刚刚是怎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