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皇后亦是如此,往日时不时独孤皇后会派人去问候一声,或是送些吃食,提醒杨坚注意休息,可自那日之后,独孤皇后对杨坚不闻不问,使得杨坚对此大为光火。
心绪郁愤之下,杨坚处理起政事也变得更为暴躁,几乎每天都会发一次火,今天议政的时候,不知怎得提到了史万岁,杨坚又是一通臭骂,将殿上诸人挨个骂了一遍。
高颎实在听不下去,当即便请罪下朝,其他人怕祸及已身,也纷纷找借口下朝去了。杨坚干脆散了朝,前往内殿,结果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摔了几个酒杯才算心中舒畅了些。
杨坚这边刚刚安静下来,便有宫人禀报,右仆射杨素求见。杨坚此时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便命人引杨素进门。
“参见陛下——”杨素进门之后,对着杨坚拜道。
“平身吧——”杨坚有气无力道:“越国公私下找朕是有何事?”
杨素道:“回陛下,臣收到家中来信,臣的夫人病情加重,臣想回京一趟,特来向陛下告别。”
杨坚一顿,连忙问道:“病得重么?”
杨素回道:“来信时说,已是弥留之际了。”
杨坚沉默了半晌,才道:“那猫鬼不是已经除了么?令夫人怎又病了?”
杨素叹了一口气,道:“许是天命到了,一切都是劫数!”
杨坚听了心中也是一阵唏嘘,道:“玄感回来了么?速将他召回来!”
杨素闻言,拜道:“臣谢陛下!”
杨玄感人在宋州,母亲若是去世,则需要在家丁忧,看来这越国公夫人当真病得不轻,已经到了把在外任为官的儿子叫回来的地步了。
杨坚道:“你何时起身?”
杨素回道:“稍后便走。”
杨坚叹了一口气,道:“越国公你与夫人时有争执,家宅不宁,你夫人数次都闹到了朕与皇后的面前。
郑夫人那样强悍的人,怎就这么早……”
说到这里,杨坚心中又是一阵疼,道:“高颎的夫人年后刚走,如今又是你的夫人,皇后她一下失去两个闺中密友,怕是会支撑不住……此事,你就不要去向皇后禀报了!”
“臣遵旨。”杨素低声道。
杨素顿了一顿,又道:“恕臣多嘴,臣看得出来陛下待皇后娘娘用情甚笃,如今一直僵持在这里……陛下与娘娘两人都难受,不如退上一步,帝后和睦于国于朝都是好的——”
杨坚一听便炸了,怒道:“怎么退?如何退?朕堂堂一个帝王,不能得半点松快!
朕对皇后还不够好么?朕是宠幸了别人,可朕没有给她半点名分,她依旧是后宫唯一的主人,她有什么不满足的?
朕是念佛,但朕不是一个和尚,古今哪个皇后像她这般跋扈,朕日日操劳国政,难不成连半分欢愉都不得享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