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宽现在是大权在握,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都想巴结他。家里有了红白喜事,能以请到侯宽为荣,侯宽每天都有酒局,连场地喝,从中午喝到日头西下,从晚饭喝到日头东升,喝完酒,又有寡妇娘们儿过来伺候,侯宽乐不思蜀,一连几天醒不过神来。
侯宽知道孔家人失踪,是民兵队长孟鱼儿从一个寡妇被窝里拉出来,告诉他的消息。侯宽一听,脑袋立马惊悚抽筋,一股凉意从头顶一直钻到脚底板,顿时有死过去的感觉。
“你们这帮龟孙,看个人都看不住,回去毙了你们。”侯宽骂道。
孟鱼儿委屈得要死,那张柿饼脸拧成了麻花,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看守的民兵被暗算,孔家人大摇大摆走出兰封县地界,没有高人指点帮忙,凭孔留根那两把刷子三根毛,想把翅膀飞出兰封县,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儿。
侯宽明白了,这事儿不用费心猜测,肯定是刘汉山干的。侯宽不敢抓刘汉山,倒是有胆子去抓邵大个,并直接把邵大个关进监狱。他和武装部长庞媛媛汇报了放走孔家人的事儿,庞媛媛当即决定:“这是一个赤裸裸的反革命分子,抓过来毙了他。”
朱明杰的内心始终有种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徐大凤一家。朱明杰跑到刘庄,和刘汉山把情况说了。刘汉山一听,立马跑到县城,找到武装部长庞媛媛:“孔家人是我放走的,与邵大个无关,你们杀我的头,关我进监狱,随便。”
庞媛媛和刘汉山早就认识,这么多年共事,她知道刘汉山的为人处世,知道他和张德祥的关系。忙不迭地说:“刘管家,别生气,有事儿慢慢商量。”
侯宽抓邵大个的目的,就是要他供出这件事儿是刘汉山主持的,而后有借口抓刘汉山进监狱。待刘汉山进了监狱,那他就是笼中鸟,圈里羊,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没想到刘汉山主动投案自首,更是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怂恿庞媛媛,将刘汉山收监,孔家人在不在都无所谓。情不得已,庞媛媛最后放了邵大个,把刘汉山关进监狱。
刘汉汉山,一个经历了五十年风雨沧桑的男子,他的生活轨迹中,监狱这一章显得格外刺眼。对他来说,这并非初次的恐惧之旅,而是如同故地重游,既熟悉又陌生。监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人生中无法逾越的高崖,一旦失足,便会摔得粉身碎骨,永远沉沦在社会的边缘。然而,对于刘汉山,这个坚韧如磐石的男人,监狱的经历却如同家常便饭,平淡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