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海河十八号一楼大厅依然热闹,楼上已变得寂静。
肉彪子给陈三爷一行准备了两间客房,棍儿和肥牛一间,玫瑰和陈三爷一间。
棍儿说:“水爷,你和玫瑰休息吧,我和牛哥在门口守着。”
陈三爷笑了笑:“不必,你和肥牛去另一间房,好好睡觉。”
“水爷,我怕……”
“不用怕,今晚没事。”
棍儿又把枪掏出来:“水爷,你拿着吧,放在枕头下,以防万一。”
陈三爷摇摇头:“还是你拿着吧。”
棍儿和肥牛退下。
月色妖娆,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落在床头。
陈三爷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眉头微皱,思考着什么。
玫瑰静静地走过来,坐在陈三爷一侧。
两人都没说话,寂静无声。
俄顷,玫瑰把头慢慢靠在了陈三爷的肩上。
陈三爷也没躲。
玫瑰鼻子一酸,眼泪默默流下来:“哥,你抱抱我。”
陈三爷伸出胳膊,将她的肩搂过来。
玫瑰偎依在陈三爷的怀中,忧伤地说:“我不想这样了……”
陈三爷静静地听着。
玫瑰一阵哽咽:“我想离开,我想换一种活法,我再也不要金银财宝、锦衣玉食,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我累了,我累了。”
玫瑰的眼泪滚滚而出。
陈三爷紧紧搂着她,安慰道:“快了,快了,一切都快了。”
玫瑰流着泪问:“哥,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从来没有。”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苦命人。”
玫瑰点点头,泪如决堤之海,翻涌而出。
她把头深深埋在陈三爷的怀里,顿顿搓搓,哭出了一世悲伤。
这二十多年活得,皮不合肉,肉不合骨,身心分离,形神混沌。
她早已感觉不到人间温暖,放浪形骸,得过且过。
陈三爷的出现,宛如茫茫苦海中的一叶舟楫,将她从冰冷的海水中捞起来,重见天日,重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