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崇明沉默一会儿,
身边陈三同走过来若有所思拍拍他肩膀,
“你究竟放了多少间谍出去?”
“明面上的吗?”
“我是指全部。”
南崇明老脸皱开一个奇怪的笑,
“我自己都数不清了——他们就像撒在烤面包上的白糖,消融于无形,却又化为另一种形式存在。”
陈三同表情微妙起来,
“有时候我真想不懂,你个老家伙究竟想要什么——在统治局这儿清汤寡水过一辈子,你不觉得不值?”
南崇明乐了,
“那你说我这把老骨头能去哪?”
“和我回【邹吾】。”
“哼…”
南崇明转向实验器材,
继续进行独属于他的繁复操作。
他没有明确拒绝陈三同的邀请,
只轻轻提出一个疑问,
“【邹吾】到底想要什么,你真的搞清楚了吗?”
死亡有时是一颗掐在嘴边的烟,
你盯着那火光一点点燃起,
又一点点化为灰烬。
生命就在那几缕白烟中无声无息地消亡。
当然,也有例外。
总有些死亡只完成一半,
留下一小节烟头供人缅怀或讥讽。
温瓷把怀里相册看了又看,
从她一家三口去在游乐场其乐融融,
到她获得第一个奖杯和小琳庆祝。
再到自己被裁出舞蹈队小琳陪自己崩溃大哭时的合照。
她越看嘴角越翘,
可眼睛却不听话,擅自温热起来。
“你的生活真好…”
温瓷没躲人,
坐得离她最近的槐舟将相册内容一览无余,
“有人爱、有人喜欢、有人陪伴…你是不是特幸福?”
温瓷摸摸脸颊,
发现没有湿润后长处一口气,
小小声回应,
“我很幸运。”
“好的,我算是明白了。老天爷还他妈是公平的,幸福总量不变,只可惜我的那份被她错拿给了你…嗯,你要走了?”
温瓷点点头,
把相册收到随身挎包里,
静静看了槐舟一会儿,
“我还是想说,谢谢你。”
“顺手而为,你信不信我现在也挺后悔的——明明自己还没怎么过明白,却还要咸吃萝卜淡操心,救死扶伤…呵呵了。”
众人起身目睹温瓷带着吃食和防身武器走入废墟楼群,
苏方辰很快收回目光,
“该走了。”
“靠,苏同学你就不说点什么…来句再见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