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学术界这么些年,经手的学生很多。
区别于其他阶段,越到最后选导师就越像古时候拜师傅。
一个课题交到我们手上,就算是交了投名状,
往后科研资金也好,项目分配也罢,
明里暗里都是所谓的老师把持。
带学生这工作油水不多,但也看你豁不豁得出去。
有很多人没收住心里那把锁,结果手上戴了铐。
但高明的压榨从不是表面上那种脏活累活堆积般的倾轧,而是对他们研究方向的严格把控。
我们就是他们头上的红线,
一旦越过雷区,所有努力便会霎时间白费。
应试考试一路爬上来的学生们大多思路很直接,
觉得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无非是一个科研难题
——在我们这种学术性专业,他们的耐心无需怀疑。
可当我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年轻人时,
我忽然不想告诉他们那些不知何时兴起传承的潜规则与隐秘,
告诉他们在能力与体力外,
还有一样东西是你千方百计也压不到踩不平的,
我叫它资历。
好在我那时候也算个科学界巨擘,
统治局那边很多老一辈的高层都要给我几分薄面。
我手底下的学生们也沾了光,无论是中心地带的酒局也好,那些例行发布会也罢,他们都很少参与。
但幸运是暂时的,不幸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有人盯上了我手头最重要的项目,
研究一块我从新开采的遗迹中带回来的奇怪羊脂玉。
当时我声称要调查区域土质对玉石形成的影响,
抽调走了一批样品。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知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我也不跟小秦你避讳。
那些就是个幌子,从头至尾,我在乎的只有那一颗羊脂玉。
“玉石?”
秦钦眉头微皱,
“只是个装饰品而已,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多人重视?”
南崇明笑笑,
被镣铐锁住的手抬起指指自己,
“你还记得我的异能吗?”
“【芥子解析】?”
秦钦眼见这位老学究难明的表情,
察觉出什么异样,试探着往前说,
“你在登记档案里说的是…【芥子解析】能够提升你对事物本质的洞察力,灾变后又附加上了对【灵】的感知力…”
“你很聪明,再仔细想想我之前说过的话。【灵】具有非个体性,无论在谁身体里,它都作为一种固有物质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