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带着去看了眼他的尸体,
长长的指甲划痕从他上腹部一直蔓延到他生殖器附近
——整个尸体是干瘪的,内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一个从朔北过来的大哥抢先开口,
“是棕熊?”
“棕熊哪有这么细的爪子啊,它一拍那都是一片血淋淋…”
我们讨论半天没什么像样的结果,
纷纷把目光投向站在我们周围的法医人员。
打头一个法医笑意盈盈,
“新来的吧,回头你们兴许有机会上我的课。记住了,这种伤口是怨灵教会的人弄的。”
“怨灵教会…”
丁峥重复一遍,方才还含着轻蔑听故事的眼眸微紧,
“…我听说那群人信奉灾怨,觉得世间一切苦难都是人为的,是一群膜拜怨灵、委身怨灵的疯子。”
“是这样的。”
秦钦沉默一会儿,短暂转移话题,
“我之前也不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把所谓鬼魂当成叩拜的目标,直到我有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进入了那教会里面…
那里大多是些死了亲人爱人的普通人,他们生活没了信念,只能靠着相信自己在乎的人没有逝去,只是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存在才能稍稍心安。”
丁峥眼眉微扬,
“你在可怜他们?”
“不…”
秦钦低垂眼目,
“…只是遗憾。”
后来我们确实被要求上了那法医的课,
他教我们如何辨别各种伤口所对应的宗教组织。
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坚定地相信这世界不存在所谓的超能力,
直到我们打开尘封的冷柜,
被浮屠掌印拍爆脑袋的歹徒、被十字军符文烧灼的异教徒、还有浑身犀利抓痕的杀人犯…
我们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凶器能够造成那种外观的伤口,
法医于是趁机告诉我们,
“记住他们的死状,我知道这或许颠覆你们的某些认知…但这世界上确确实实有些古老的组织,他们拥有并继承着很多普罗大众并不知晓的力量。
这也是我们特别调查科成立的最初原因,研究清楚他们能力的成因,才能尽早解除隐患。”
我那时候嗓子很哑,
“你是说…这世界上真有超能力者?”
“超能力么…”
那法医手上的笔在记录本上点写不停,
等他抽出空来已是半天,
“我个人观点,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超能力。一切当前无法解释的能力背后必定有支撑它运转的逻辑。
就算上帝玩什么概率游戏,摆在我们面前的肯定也是一张自有其规则的牌桌。不存在解释不了的事,只存在还未发现的领域。”
丁峥坐正了些,
“你是说…中央统治局在灾变发生之前就清楚这世界有异能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