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很多村庄,告努听说中原打了一场大仗。几伙军队搅合在一起,前因后果鲜少有人清楚,她只能看见流民。
身上吃食很快用光了,索性用蛊虫捉些野味权当充饥。但没有干粮,终归难以远行。
“这年头兔子也少了…”
告努饿了大半天,百无聊赖之间忽然望见远处炊烟袅袅。她掂量掂量婆婆给她做路费仅剩的银钱,轻轻咂嘴,
“这地方…还有生民?看来乱世也没那么坏嘛,正是我大展拳脚的时候。”
她脚步轻快些许,哼着山歌走进那小村落。告努奔波几日,面颊染上泥土,但毕竟操毒时日已久,身体总泛着淡淡异香。
常人嗅了只会敬而远之,但……
村口几位形容消瘦的男人摆头看她,目光一顿,咧着嘴笑:“小妹妹,一个人?”
告努让一只小蝎子爬到自己手心上。她佯装漫不经心把玩,算是对面前这群人的警告。
虽然消息闭塞,但荒民最清楚什么样的人惹不起。他们七手八脚站起身,谄媚着走到这位面色病态白皙的女孩身边,
“妹子,你看我们这…实在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了,放我们一条生路——”
告努看他们点头哈腰的样,目露鄙夷,
“我不抢你们东西,只是近些天打猎没有什么好收成。想向你们村庄讨点吃食,当然…过段时间我打到东西了,会加倍送回来。”
打头男人冲下属使了个眼色,他们纷纷迎合着。男人适时解释:“妹子,他们去筹备柴火了,你先跟我进去坐坐吧,顺道喝些茶水。”
告努瞥他一眼,本想拒绝,奈何好久没碰到小溪,口内也着实干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进门是常见的草木屋,几个瓦盆瓦罐乱糟糟地堆着。一位瘦弱女子衣不遮体靠在床边,一双眸子神采空空如也,像被消融灵魂的干尸。
男人注意到告努的目光,连忙开口,
“那是我妻子…”
他转向那女人,又换上另一副嘴脸:“赔钱货,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客人倒水?!”
女人迟钝站起身,一步一颤拿来水壶,刚走到告努身边。女孩实在看不过去,自己装好了水。
告努手上鉴别毒素的蛊虫一闪而逝。她心底微轻,
“没有下毒吗?看来是我多心了……”
她和那男子坐定,那女人却摇摇晃晃不敢落座。告努刚想挥手示意女人休息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几个村民笑嘻嘻看一眼她身边男人:“赵哥,你看…这掌勺的活,还得借嫂夫人一用。”
告努紧皱眉头:“她都虚成这个样子了,还让她做饭吗?”
男人挥手示意女人跟他们走,乐呵呵同告努讲:“她平日里也不干什么活,也就吃饭时候用得上她。妹子你别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