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答应了他的要求的,似乎只是在那一瞬间被迷了心,便傻傻的头应下,连半句反驳都忘了。也或许只是太过孤单,不想拒绝。
记忆里我在跟季翎分手之后的三年早已习惯了单身生活,虽是习惯却也难免寂寞。平常将自己放纵于工作,每日趴伏在工作台上各种忙碌到也罢了,这一闲下来,那些堆积而起的寂寞反而如同火山爆发般狂躁起来,无力遏制。
尤其是这次难得的申请到十天的假期的时候。
可现在我第一次有些后悔为什么求了老板如此之久的假期,特别是当身边这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确切的道消息之后。
渔村安宁的生活彻底被打破,周默池似乎有着永远都用不完的精力,拉着我跑东跑西,跑上跑下,跑南跑北,将整个海区附近通通翻了个底朝天。纪念品,美食,美景,摊贩,日出日落,潮涨潮汐,似乎誓要在这的村落间烙满彼此的痕迹。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可我很放纵,放纵他也放纵我,两个人像是结识了多年的情侣,玩乐中透着无形的默契,缱绻的让人贪恋。很开心,仿佛把所有的情绪宣泄,整个人犹如充满了气的气球,飘飘欲仙。
“开心么?”
我们面对着夕阳,海面映着柠檬黄混着朱红的暖橘,带着微凉的海风。微冷的蓝紫。周默池回头对着我笑,并不算帅气的面容上是流泻而下的温柔。而我,从那双黑的透亮的眼眸中看到了笑的张扬肆意的自己。一如多年之前,盛放的瑰丽。
然后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恩”。
我跟周默池关系日渐亲近,不清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越来越不排斥身边的这个人,任由他陪。他逗,他闹,他牵。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发酵。日渐满溢,撑的人整个身心都莫名失措。
我有些讨厌这样无法掌控的自己,可又莫名的欢喜,矛盾的让我越发无措。而有些不清的情绪则在更深的-︽-︽-︽-︽,一遍遍提醒我。不要靠近。不要喜欢,不要受伤。
我在害怕,是的,就算不想承认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在害怕。
尤其是当他总是无意间做着那些似曾相识的事时,我感觉整个人都颤栗的没有余地。
在大连,四月份的天气永远算不上多暖和,所以当我看到周默池搞来的一堆露营用品时。真的很想挖开他的脑壳看看他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帐篷,睡袋。甚至还有一堆用以消遣的零食跟酒,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你确定你晚上要在这里露营?”
我颤抖着手指指着沙滩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声音凉凉的问道。
“恩啊。”
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我语气里的低气压,某人热情如火的摆弄着怀里的器具,开始搭窝。我有瞬间的挫败,无奈两个人的脑电波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没有办法好好交流。
他,“扶桑,我买了两个睡袋,不过只买了一个帐篷,所以你就勉为其难的将就一下吧。”
我很想扭脸走人,可低头的瞬间却看见他眼睛里满满的期盼,不知为何突然心软,只得轻声应下,陪他过这个不知道打算了多久的沙滩露营。
我记得以前上学时曾经学过的一首诗,具体的已经忘了大半,只记得最朗朗上口的两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所以当听见某个学霸晃晃悠悠念出声的时候我便再也忍不住笑道,“喂,你确定这句诗用在这里应景么?”
他只是傻笑,笑声中有些些许羞赫,完全不似初见时那个酒吧里淡然自若的男子。
我们喝了很多酒,可却没有醉,天南地北的话题聊到最后还是绕回了自己身上,我问他这些年过的可好,他问我季翎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