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将许一山叫去了她的办公室。
“升官了,也没见着你请客。”周琴抱怨道:“当初我要死抓着你不放,市里没那么轻易将你调走。”
许一山笑道:“请客还不容易?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真的?”周琴似笑非笑,“吹牛虽然不上税,不过难受哦。”
“你就说嘛。”许一山心里想,衡岳市再贵的菜,只要狠狠心都能吃得起。
“我听说,龙肉最美味。你请我吃龙肉吧。”周琴说得轻描淡写,却让许一山叫苦不迭。
他赶紧说道:“世上哪有什么龙肉啊?你得说有的。”
“谁说没龙肉啊?”周琴抿着嘴笑起来,“老祖宗都说有,你敢说没有?你就是没诚心。”
许一山只能苦笑。周琴在职场上是个精明干练的官员,在生活中却是个喜欢耍小性子的姑娘。她那么年轻就担任了县委书记,这在中部省的历史上,尚属首人。
“听说你安排在政研室?”周琴关心地问,“工作还好吧?”
“好不好,你比我清楚啊。周书记,你可是市里下来的领导,市里情况,你比我清楚万倍。”
周琴笑了笑道:“也不能说清楚。只是市里的情况比县里又要复杂很多。其实啊,官场就应该是你们男人的天下,我一个小女子就不该掺和进来。”
她突然压低声,“你没觉得胡书记把你安排在政研室,是在保护你吗?”
“保护我?”许一山吃了一惊,狐疑地问:“我有什么需要保护?”
周琴看了看他,摇摇头道:“许一山,你这人思想还是太单纯。说句不怕你介意的话,你还没我考虑得全面。你去了衡岳市,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
许一山惊异地问:“我得罪人了吗?”
周琴叹口气,板着手指头数起来,“向书记你是不是得罪了?政法委魏书记你是不是得罪了?还有一个人,周文武,你是不是得罪了?”
许一山被她一提醒,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他努力地回忆,自己从没与他们起过冲突,怎么就得罪了他们?
周琴见许一山一头雾水的模样,干脆点破道:“说白了,你得罪周文武,就是得罪了某些领导。”
许一山不以为然道:“你说我得罪周文武?得罪他不算事,拿下他才是事。周书记,周文武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
周琴缓缓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他。当年,他与我爸两个在衡岳市争利益,牵涉进去两条人命,你知道吗?这人狠毒,就连原来的富书记都忌讳他三分。”
“他难道有富书记的把柄?”
“具体很难说。反正,这个人手眼通天。”
“是吗?”许一山冷笑道:“你不知道我最喜欢与手眼通天的人斗?”
“他的关系不仅仅是在衡岳市,这人上面有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周琴浅浅笑道:“许一山,我可听说,你带人把他的别墅都拆了。你这是摸了老虎屁股呢。”
许一山苦笑道:“摸都摸了,我还能退?如果有机会,我就不是摸了,我会踢烂他的屁股。”
“现在你该明白我说的话吧,胡书记这是不是在保护你?”
许一山想想也是,胡进将他从云轨项目抽出来,让他与一些关键敏感的人和事都脱离开来。以至于他现在闲得屁股底下就像有一股冷嗖嗖的凉风。
他没把与胡进密谈的话透露给她。她终究是个姑娘,他不想她被卷入到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