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夫人笑靥如花,枯树皮一样的脸,宛如一朵即将凋零的喇叭花,看着许一山他们,努力地绽放最后一丝精彩。
她浑身珠光宝气,与在国内的形象判若两人。
在国内,她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走在一群老太太中,根本无法分辨得出她是谁。
龚省长一家给许一山的印象,就是特别清廉。贵为省长,他一家还住在老旧小区里。家里装修几乎没怎么动过,斑驳的墙壁,老旧的家具,过时的电器,以及擦得能照出人影子的水泥地板。
但凡亲眼目睹过龚省长家的人,无不会在一刹那间肃然起敬。
龚省长夫妇穿着也极其普通,两人身上看不到半点装饰品。比如女人狂爱的耳环项链和戒指,男人热爱的手表和皮带,似乎与清廉的龚省长一家毫无关系。
他曾把龚省长家的情况说给老董听过。老董当时笑笑过后,丢了一句话给他,“事过反常必有妖!”
在老董看来,龚省长留给别人的印象,是刻意营造出来的。作为一名普通的省级领导,生活境况不可能会比一般普通老百姓还差。
许一山为龚省长辩护,解释龚省长之所以生活俭朴,并非他的收入原因。龚省长长年坚持下来资助贫困人群这件事,很少人知道。并且,资助他人是需要多么宽广的胸怀,宁愿自己生活过得拮据,却大方将自己钱财拿出去资助他人,这样的人是多么的值得尊重!
龚夫人这位慈祥的老太太,过去看许一山就像看自己孩子一样的温婉热情。而现在,她热情不改,却让人感觉不到温度了。
“小许啊,到家了,就像到自家一样啊。”龚老太太打着招呼,气度显得雍容华贵。“今天过年,你们不远万里过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太,我很感动啊。听我的,今晚就在家里吃,我们吃饺子。”
许一山嘿嘿笑着道:“那多打扰。”
老太太脸色一沉道:“打扰什么?你们来了,就是我的亲人啊。不过,国外过年比不上国内热闹,但是,华人社区还是很重视过年的嘛。几千年的老传统了,即使我们人在国外,心里装着的还是家乡啊。”
龚老夫人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国外过年的情况,她笑眯眯说道:“国外过年,我们华人也放烟花。”
龚夫人盛情挽留,许一山也不好推辞。
龚伟在一边说道:“妈,人家小许来,是有公务在身的。”
龚夫人眼一瞪道:“怎么?嫌我老太太话多了?小伟啊,妈来你这里之后啊,一天都说不上十句话,都快憋疯妈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个家乡人,你还觉得我话多啊?”
龚伟苦笑道:“妈,不是我嫌你话多。我也知道你孤独寂寞,没人陪你说话。这不,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让爸提前退休,过来这边生活啊。”
被儿子说了几句后,龚老太太兴致顿时低落了许多,一个人默默上楼去了。
龚伟家的别墅,前庭后院,占地足有五六百平方。整座别墅给人一种低调的奢华感。大厅正中吊下来的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熠熠闪着光辉。
地上铺着的地毯,完全是手工打造出来的,人踩在上面,就像行走在云端里一样。
许一山是见过世面的人,即便如此,还是不得不在内心深处感叹别墅的奢华。
龚伟热情地发出邀请,请许一山和英朝晖四处浏览一遍。他是在低调的炫耀,暗示他并非是个差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