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省长的书房里,四面墙上都堆满了书。
从书的外表来看,这些书似乎都有翻动的痕迹,并非是用来装点门面的东西。书籍分门别类,经、史、文、哲、理,一目了然。
龚省长阅读兴趣杂,侧面证明他涉猎广泛,学识渊博。
事实上,龚省长年轻时,确实是中部省的大才子之一。他不但精通文学历史,对经济哲学之类也颇有见解。特别是他的书法水平,可谓精妙绝伦。
但是,龚省长婉拒了书协的邀请。他不加入书法协会之类的组织,并非是看不起书协一些人沽名钓誉之辈,而是他根本不愿将时间浪费在相互吹捧的社交上。
在中部省,字写得比龚省长好的,凤毛麟角。但在书法名气上比他大的,却如过江之鲫。
介于龚省长的身份和水平,有人曾出天价请他题词,或者撰写公司名称,无不被他断然拒绝。倒是一些乡村学校的校名,他有求必应,而且一次性会拿出三幅不同风格的字供人选择。且分文不取。
书房桌子背后,挂着一幅他亲自写的墨宝——严以律己。
字迹遒劲,气势恢宏。用墨深厚,布局规整。一看就是大家气质。
满屋的书香气,衬托出主人是个饱读诗书的人。
据传,龚省长拒绝任何人进出他家。他有个广为人知的规矩,公事在办公室谈。私事在去饭店谈。能进入他家的人,都是身份特别的人。比如老家亲戚来了,他会安排在家里接待。
像许一山这种登堂入室的人,绝无仅有。
沈望双手垂于身体两边,头微微低着,不敢与书桌后的龚省长对视。
“沈总,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吧?”龚省长面无表情问他。
“报告老板,都差不多了。”沈望低声说道:“小伟的股份已经由公司全部回购,目前正在与衡岳市发改委谈出让股权的事。”
龚省长嗯了一声,手指头在书桌上轻轻点了点道:“老沈,这些年你赚得也算是盆满钵满了吧?我看啊,你年龄也大了,没必要再为生活奔波了。我建议,你还是选择去国外养老吧。”
沈望一楞,随即小声答道:“我听从老板安排。”
“衡岳不是很希望世纪晶石公司去他们哪里落户吗?”龚省长淡淡道:“世纪晶石过去落户,就将打破衡岳无上市公司的记录。这是一件大好事啊,既让公司得到了一个新的发展平台,又能促进地方经济的快速发展。”
沈望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好,我会尽快与衡岳方面达成协议。”
龚省长缓缓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是不应该干预你们企业行为的,但是,有些时候我不操心,还真放不下心。这家公司是你和小伟两个人的心血所在,我是看着这家成长起来的。还别说,我是真有感情。”
“我一直铭记着老板的恩典。”沈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次小伟股份回购,财务报表出现了异样。但请老板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问你,你有没有打算将世纪晶石全部捐出来?”
沈望吓了一跳,声音跟着颤抖起来,“老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可以将世纪晶石全部捐给衡岳市嘛。这样你既可以安心去国外享受生活了,又免去了你为企业日夜操劳的辛苦。同时,你为衡岳地方经济作出了重大贡献,我想,许一山同志会为你点赞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