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就是谎话,背得再熟,那也得按顺序来,次序一乱,就容易出问题。
方丈正想急得冒汗,颜如玉缓缓道:“方丈不必急,事情如何,慢慢说来即可,别人的说法,王爷和我自会斟酌。”
颜如玉的话犹如定海神针,把方丈乱跳的心定住,又找回顺序。
他清清嗓子:“那贫僧就从头开始说。”
“贫僧知道颜氏一族,但也只是听说,并未亲眼得见。”
霍长鹤目光平静,但平静之下若有暗涌,随时都可能要了方丈的命。
方丈强压心头畏惧,与他对视一眼:“此事,贫僧对王妃也有愧——因为做此事的人,是贫僧的师兄。”
“师兄比我大几岁,长得也像,还有人说我们是不是亲兄弟,但实际上我知道,我母亲只我一个孩子,生下我便去了,我哪有福气有兄长?”
“但师兄待我如同亲兄弟,他比我有慧根,学什么也快,有一天说要出去游历,增长见识,我还很是不舍,他说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
方丈叹口气:“这个早晚,一下子就过了好几眼。他再回来时,身体很差,我以为他是长途跋涉,风餐露宿,想着给他好好调理,不成想,他竟是心病。”
“他说,”方丈看一眼颜如玉,“曾见过一个隐世家族,改变过一个小女孩的命运。我问他是否改坏了,否则他怎么如此自责,他摇头说不知。”
“只说当时算出那孩子生下命会坎坷,想救她为她改改命格,谎称要易女而换,但不知为何,那女孩家中突遭变故,小女孩下落不明,他追查许久,只查到些端倪,却始终没有觅得踪迹。”
“师兄临终之时,仍以此为念,我便说,要为师兄完成此事,找到女孩,尽所能让她一生安稳,师兄这才离世。”
“我所言并非只是为了安慰师兄,答应就要做,于是也开始寻找女孩的踪迹,直到……”
方丈看向颜如玉:“找到年幼时的王妃。”
颜如玉心说,方丈的确有讲故事的天赋,原以为银锭他们爱听方丈讲评书和故事,纯粹是因为方丈讲的是稀罕现代事之类的,今天一听,绝不是。
颜如玉记起,方丈是津城人,在这方面果然是得天独厚的。
这故事讲得圆满,应该能过关了。
“王爷……”
她正要说话,再感慨感激两句,这事就划上句号。
不料,霍长鹤道:“方丈的师兄去颜氏一族是哪年哪月?圆寂在哪年哪月?”
方丈:“……”
这我哪知道?我连什么朝什么国号都弄不清。
颜如玉也没想到,霍长鹤问这么细,楼听雨倒是说来着,但她没觉得这事儿有必要,所以没有和方丈说。
这下怎么办?
如果说不上来,含糊地说忘了什么的,霍长鹤也许不会再追问,但绝不会全信,这事儿今天完不了。
颜如玉也有点始料未及。
正在此时,院中传来说笑声。
大夫人来了。
颜如玉微松一口气,大救星,来的正是时候。
颜如玉给霍长鹤递个眼色,让他暂时不要再问,不想让大夫人知道。
霍长鹤点头,起身出去迎大夫人。
方丈正要松口气,霍长鹤又说:“方丈先去那个房间打坐稍候,等母亲走了,本王再问。”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