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低着头,想起当时的惊马情况依旧心有余悸。
本来以为可以接个大活,一趟可以顶三天的,谁知道转眼喜事就变成惊马事件。
“是个送香料的活,去城外一家道观,拉的东西干净,给钱也多,人家还预付了定钱。”
老李话中仍有遗憾:“草民的马车不算新,马的脚程也不算快,平时拉的都是一些粗活,路程还短,这一趟能顶平时好多趟活。”
霍长鹤一听说拉香料,心思微动:“去哪拉香料?是什么人让你拉货?”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玄清道长的画像:“是这个人吗?”
老李抬头,仔细看看,摇头说:“不是,是个小道士,就是去出事的那家香料铺子里拉货,谁知道刚到那就把人家的掌柜给踏伤了。”
霍长鹤收起画像,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老李的马惊,踏伤霍仲卯,也并非是完全的巧合。
他本来就是要去香料铺子。
不知道霍仲卯和买香料的小道士有没有接触到。
“有没有说,是城外的哪家道观?”
老李摇头:“没说。”
霍长鹤诧异:“没说?”
“是这样的,小道士说,他在前面带路,让草民跟着就行,惊马之后,草民去追马控制住马,也没再见那个小道士。”
霍长鹤点点头,又问:“小道士在哪里找的你?”
“就在草民等活的路口,”老李说,“当时一共有三辆马车,有一个找到活刚走,另一个身上有酒气,所以小道士就找了草民。”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老李认真想想,摇摇头,又有点紧张:“王爷,草民想不起来,会坐牢吗?”
霍长鹤沉一瞬:“坐牢不至于,但霍仲卯确实身受重伤,骨头被踩断,目前还昏迷未醒。”
老李一听,又赶紧跪下:“草民知罪,草民愿意承担,赔命草民也认,只是……王爷,能不能不要让草民赔钱?”
霍长鹤蹙眉:“钱比命还重要?”
“……是,”老李眼睛红了,“草民的老伴身体不好,草民攒点钱也为了她过得好点,草民死不足惜,就是担心老伴,要是赔钱……草民没有那么多钱,也不想让老伴凄苦过活。”
赔多少钱,他也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少。
若是人救活,肯定是一大笔医药费,若是救不活……他不该这么想,可是,当时伤有多重,他也看到了。
若是救不知,他愿意抵命,但也想尽可能保障老伴后面的生活。
他的回答,出乎霍长鹤的意料。
他决然赴死,愿意赔命,竟然是为了老伴。
院中宋平回来了。
霍长鹤道:“你先起来,坐下等着。”
老李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坐,站到一边垂着头。
霍长鹤到院中,宋平上前道:“王爷,属下查过,他家那匹马的确是匹老马,身上没有伤,排除被暗器所伤而惊马。”
“不过,不知是不是惊马疲劳过度的原因,那匹马精神有些萎靡,不怎么进食。”
“另外,”宋平看一眼老者,“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妇,身体似乎不大好。”
基本和老李说得都对得上。
霍长鹤点点头:“马的精神萎靡,惊马必须损耗不少体力,马惊,狂奔以及心智都会受影响。”
霍长鹤久在边关,马是非常重要的战资,他即便不似兽医那般精通,也掌握不少基本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