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听闻是那些匪徒,霍然回首看向霍长鹤:“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你向本使借了人马,后来也没见你再提此事,本使还以为你已经把恶人铲除干净,现在怎么还有?”
“王爷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沈怀信一指曹刺史,“曹刺史,王爷借兵剿匪之事,你也知道,现在这种结果,你怎么看?”
曹刺史心里暗骂,你们剿你们的,关我什么事?我一点都不想掺和。
他突然被点名,也不能不回答,吱唔半晌道:“本官……此事……此事本官也没有亲眼看到,实在不知……”
沈怀信也没指着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是借他一双眼,看着他清今天晚上的事。
他一摆手,曹刺史赶紧闭上嘴。
“王爷,你有何解释?”
霍长鹤轻笑:“沈城使这话问的,倒叫本王茫然,本王剿匪,那是剿灭干净的,现在又冒出一拨来,那必然是新来的。”
“新来的?”沈怀信笑出声,“王爷,您这种说法,可太新鲜了。”
“这有什么?在战场上,敌人数次冲锋,打死一拨再来一拨,这不是很正常吗?沈城使莫不是太久不上战场,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记得了?”
沈怀信一噎,忿恨一指:“那明明就不是什么新的!”
“夜黑风高,距离遥远,大人怎么知道不是?”霍长鹤讶然,“还是说,有别的隐情?”
沈怀信咬牙:“那王爷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新的?”
霍长鹤没说话,沈怀信目光灼灼,等着他的回答。
沈怀信嗤笑一声:“ 怎么?王爷说不上来了?难道……”
沈怀信话没说完,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旁边树上砸下来,滚到他脚边。
沈怀信下意识后退两步,只瞄见是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拿着灯往下一照。
曹刺史又菜又爱看热闹,伸着脖子,瞪着眼睛借着光仔细看。
看清的时候,一股凉气直从后背窜上天灵盖,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都变调了。
“啊!人……人头!”
沈怀信也看清了,的确是人头,而且不是新鲜的人头,断口处呈暗红,头脸上已经冻了一层冰壳。
他看得清楚,这个人头,正是耿家庄的手下装扮成的外族人。
他喉咙一哽,死死咬住牙关。
霍长鹤嗤笑,声音与他刚才的一模一样,抬手指指周围的树木。
“沈城使有所不知,本王那日率人剿灭匪徒之后,为确保让他们入地狱都翻不了身,就把他们的人头挂在破庙周围。庙虽破,但之前也是有过香火的,佛祖若有灵,就该让他们入十八层地狱。”
曹刺史哆嗦着问:“为何?佛祖不是超渡人的吗?”
“佛祖超渡的是人,可有的人不是人,畜牲都不如,”霍长鹤目光泛起凉意,似冰雪中的冰凌,“身为将士,理应守家卫国,但有人只顾勾心斗角,意图害人,这种人,也配?”
曹刺史眨巴着眼睛,听他话里有话,不敢再多言。
沈怀信脸上青白交加,还火辣辣的,寒光刮在脸上,如同霍长鹤用力扇过来的巴掌。
“既然如此,王爷,匪徒在此,你问本使借的兵呢?为何不见他们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