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法国的第三天一早,还没等太阳完全升起来,一辆不起眼的越野车便开进了卫燃之前来过的小镇子上。
在这辆越野车的驾驶室里,负责开车的是卫燃,副驾驶上坐着的,则是昨天晚上才赶到的卡洛斯律师。
而独占了后排座椅的,却是抱着一根牛棒骨啃的不亦乐乎的狗子贝利亚。
「就是那个老家伙」卫燃指着路对面刚刚打开卷帘门的小店。
循着卫燃手指的方向看去,卡洛斯一眼便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老人。
「长的可真像!」卡洛斯忍不住赞叹道。
「和谁?多米尼克先生?」卫燃说话的同时,已经用手中的单反相机给那个正叼着烟斗站在门口打扫卫生的老爷子拍下了一张照片。
「不然呢?」
卡洛斯反问道,「他和十几年前的多尼克先生长的可真像,当然,多米尼克先生可不会留山羊胡子。「
「他也得长得出来胡子呀…」卫燃忍不住暗自腹诽了一句。
恰在此时,一辆并不算大的冷鲜卡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并且远远按响了喇叭。
见状,小店门口的老人立刻放下手里扫帚,转身从店里拎出来一假皮质的工具袋系在了腰间。
「他这是在做什么?」卡洛斯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
卫燃顿了顿,一边再次按下快门一边继续说道,「不过昨天我让你们的工作人员找他的当地朋友想办法来这里问了问。」
「怎么说?」
卡洛斯目不转睛的盯着车窗外的老家伙麻利的拉下了卷帘门,随后钻进了冷鲜卡车的驾驶室车厢里。
与此同时,卫燃也将相机镜头对准了那个驾车的平胸姑娘,抓住机会给对方拍下了一张侧脸的特写,然后这才将相机递给走在身旁的卡洛斯,一边操纵着车子调头远远的跟上一边解释道,「据说这位多米尼克·勒夫先生是当地屠宰场退休的屠夫。」
「屠夫?」卡洛斯挑了挑眉毛。
「没错」
卫燃笑着解释道,「本来他的生活还算不错,不过大概十多年前,他的儿子和儿媳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去世了,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孙女。「
卫燃朝着前面招了指,「不出意外的话,刚刚驾驶冷鲜车的那个姑娘应该就是他的孙女蔻蔻·勒夫。
这个姑娘自从去年在短期大学毕业之后,就选择回来和她的祖父一起经营刚刚那间商店。每天上午,她都会和她的祖父一起去附近的一家屠宰场打半天零工,下午的时候回来经营他们的肉类商店。「
「你还打听到了什么?」卡洛斯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个姑娘的屠宰技术非常不错,我亲眼看到的。」
卫燃顿了顿,不太情愿的继续说道,「另外,她从去年开始就在报考兽医。虽然现在还没有拿到执照,但已经可以非常熟练的阉割动物了,这些是从一个农场主的儿子嘴里问到的。」
「还有呢?」卡洛斯继续问道。
「她和她爷爷的收费非常划算」
卫燃像是挤牙膏似的说道,「周围的农场主如果想私下宰杀牲口也会找他们两个,但是在法国,私自宰杀牲口是违法的,据说在去年,他的祖父就差点获得六个月的监禁,而且还被迫缴纳了将近一万欧的罚款。」
「还…」
「没有了」卫燃无奈的抢答道,「能问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好吧」
年近花甲的克洛斯律师耸耸肩,但却仅仅只是安静了不到半分钟便又继续问道,「他们这是要去哪?」
「当地唯一的一家屠宰场在我们身后的方向
」卫燃朝着身后比了比大拇指,「我猜他们是准备去赚些外快的,所以我们还要跟着吗?」
「跟着吧!」
卡洛斯想都不想的说道,「多米尼克先生让我替他看看他们的真正生活状况。」
「好吧」
卫燃无所谓的回应了一声,驾驶着车子,跟着前面那辆小的可怜的冷鲜车离开小镇,最终目送着它开进了一片私人农场里。
离着老远踩下刹车,卫燃推开车门,借着背包的掩护,从金属本子里取出望远镜递给了卡洛斯。
「你准备的可真齐全」卡洛斯接过望远镜的同时忍不住说道。
「我是个历史学者」
卫燃理所当然的回应道——即便随身带着望远镜和调查历史谜团这件事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逻辑关系。
好在,卡洛斯律师对历史学者的工作似乎并不算了解,所以见卫燃的语气如此的理所当然,也就信以为真,举起望远镜看向了农场的里面。
虽然手里的望远镜拥有足够清晰锐利的成像质量,但那辆冷鲜车却直接开进了仓库里,甚至就连仓库的大门都被人从里面关的严严实实。
几乎就在卡洛斯一脸遗憾的将望远镜还给卫燃的时候,一辆破旧的皮卡也从农场里面开出来,横着停在了农场的门口。
「想进去看看?」卫燃笑眯眯的问道。
「我可不认为这么容易就能进去」
卡洛斯朝农场门口扬了扬下巴,「刚刚你说的,私自屠宰牲畜是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