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江西解元,是陛下都赞扬过的大才子。
“有什么不一样?”顾晨叉着腰,看着小解同学道:“我还有个侄子,从小读书就用功。”
“夏日中了暑热,冬日中了风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还嚷着要继续读书,手上生了冻疮还咬着牙练字。”
“可他还是落榜了一次乡试,今年的会试又继续落榜。”
“怎么着,要因为他的努力用功,他就能一举考个状元回去,未来仕途就能一帆风顺了吗?”
若万事只要努力就可以,那这世界便也从此太平了。
崇祯那么努力地想要救大明,老天爷可怜他眷顾他了吗?
“这也不一样……”
解缙捏着自己袖角,支支吾吾地想表示自己是天生的神童,自然与众不同,可又不好意思说。
“哪里不一样?”顾晨怒道:“你是二十岁的江西解元没错,你被赞为才子也不错,可你要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天下才子汇集之地。”
“能站在朝堂上,能当官儿的,每个人最不缺的就是才华,你在外面受人敬仰,那是因为你是独一份儿。”
“可这里不同,这里随便抓一个都是外面有名的才子,你到了这里,就该把你的高傲给收起来。”
就拿比较平庸的陈宝船来说,他从前在家乡读书的时候,可也是他们家乡的头号人物。
是老师眼里的神童,是知府县令眼中的才子,是父老乡亲的希望,可若是要把他扔到朝堂中来,那不过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官罢了。
顾晨:“我是十八岁的江西解元,曾经也被陛下夸赞过文章,我不也是从监察御史做起的吗?”
“怎么,因为别人夸我一句才子,夸我一句神童,我就要自命不凡,看不起七品御史之职了吗?”
“因为年少不懂事,我不也被贬到庄浪去开了三年荒,当年别人都说我仕途算是完蛋了。”
“结果呢?”
顾晨觉得说得口有点渴,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怼,此般不雅行为,看的小解直皱眉头。
余敏朝他点点头,表示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解完渴后,顾晨又问道:“巡城御史怎么了?你看不起人家巡城御史,那就说明你没把圣人书读懂。”
“连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还有脸面说自己同别人不一样?”
“我告诉你解大绅,人家那些巡城御史可比你会变通,比你会做人,比你这种恃才傲物且无礼之人强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