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边说边揉肚子,虽然肚子里饿着没啥食物,可那牢骚却是从喉咙管灌到了最后一截肠子,五脏六腑都被火气灌得满满当当的。
大白抬了下手,拳头痒的难受。
但他还是忍住了。
“行,我去给你整吃的。”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你侄子和嫂子在楼上睡觉,你别上去。”
小黑连连点头,并说:“我来是找你要吃的,又不是看他们的,放心,你请我上去我都懒得上去,嘿嘿。”
或许他觉得自己这番话很俏皮,挠着脖子朝大白咧嘴笑。
大白木然转过身去,身后又传来小黑的喊声:“哥,你得给我整点硬货给我吃啊,我可是你同胞兄弟!”
同胞?
大白冷笑,娘病在床上你都不回去看一眼,有脸说同胞?
大白去了后院,却没去灶房,而是从后院院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身后带着四个铺子里的伙计。
这四个伙计都是住在镇上,大白把他们喊过来后让他们躲在通往后院的通道上,然后自己去前面大堂喊小黑。
“弟,东西整好了,你快过来趁热吃。”
小黑趴在那里打瞌睡,听到这话霍地站起身,揉着眼睛兴冲冲往后院去,嘴里还爱问:“这么快?哥你整啥好吃的啦?”
“竹笋炒肉!”大白说。
“哇塞,我喜欢我喜欢,肉一定要大块,竹笋也要脆……哎哟!”
话没落音,眼前一黑,原来是一块蛇皮袋从他脑袋上罩下来。
在小黑惊惶的喊叫声中,蛇皮袋被收紧,大白扑上去照着小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很快袋子里就传来小黑的哭声:“哥,我是你胞弟啊,你不给我吃我就不吃嘛,为啥要打我?呜呜呜……”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个饕鬄!”
大白被身后的伙计拉住,他挣脱开伙计的手,抬手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
围着蛇皮袋子转了一圈,抬腿又是一脚。
里面的小黑再次惨叫一声,哭声更大了,惨得不行。
几个伙计都不忍听,劝大白:“掌柜的,不能再打了。”
大白眼中的凶光压下去,不想一棍子打死袋子里这个狗日的,不是他顾念他是什么胞弟,而是他年初刚从牢里出来,不想那么快再进去!
“你们把他关柴房去,盯紧了别让他刨出来,我出去一趟!”
吩咐了一声,大白快步往前院去,楼梯口,刚好红梅也哄好了孩子下了楼。
“大白,咋回事?你和小黑咋啦?”红梅迎过来压低声问。
大白的脸阴沉着,说:“那狗日的送上门来找打的,我出去趟。”
“诶,你要上哪去啊?”
红梅在后面喊,大白没理会,外面还在下雨,大白伞都没撑一头扎进了雨幕里。
红梅愣了愣,赶紧转身往后院去。
隔着柴房的小窗,她看到昏暗的柴房里小黑嘴巴被布条塞着,双手双脚反绑着扔在地上。
他在嗷嗷的叫,布条将他的声音堵在喉咙管里。
他使劲儿仰起头去看这昏暗屋里唯一的光线入口,就是那个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