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看到这样,火气更甚,往地上啐了一口,大声说:“我就是不满,我这会子啥啥都不满,你们看怎么着吧!”
“我晓得娘你哪里不满!”
一道浑厚却低沉的声音自门口处响起,众妇人一看,是杨华洲进来了,那脸阴沉得像是狂风暴雨前那压城的黑云,灶房里的妇人们纷纷往后退,不敢去正视杨华洲的怒气。
鲍素云看到杨华洲过来,暗松了一口气。
谭氏拧着眉,虎视眈眈的盯着杨华洲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
“咋?你婆娘和媳妇儿联起手来欺负我一个,你也要助阵是不?”谭氏先发制人,将一顶大帽子反手就扣在杨华洲脑袋上。
不待杨华洲回应,她嘴角扯出怪笑,“哈,老五你拉着那么长的脸给哪个看?”
杨华洲深吸了口气,对谭氏说:“娘,咱做人要讲道理,你有事说事,无缘无故就跑进来闹事,不分时辰和场合,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家里的长辈可以随心所欲的发火?底下人只能无条件无脾气的帮你兜着?啊?”
谭氏呸了一声,“我是无缘无故发火?我呸为了啥别人不明白老五你还不明白?我先前可是跟你这打过响声的!”
杨华洲怒极反笑,“说了半天不就是为了给梅儿送饭么?你看到桂玲给晴儿送饭,以为她没给梅儿送,你就憋着火跑来闹事,我当然清楚!”
杨华洲这番话一出,整个灶房的人都哗然。
大伙儿先前看谭氏那副吓人的样子冲进来找蒋桂玲婆媳麻烦,还以为出了啥不得了的大事。
搞了半天,竟是为了这?
看到大家窃窃私语,有的妇人甚至要捂着嘴偷笑,杨华洲尴尬得脚指头能抠出一套三进的四合院来!
“我在门口听了老半天都没听到您老说出缘由,就一个劲儿的朝她们婆媳发难!”杨华洲接着说。
“我要不是被逼得没法子,我都不好意思说出缘由,真是笑死人,就为了一碗饭菜的事儿,闹出这么多?这是三天不给人看笑话就憋不住了吗?”杨华洲又问谭氏。
或许是杨华洲的脸凑得太近,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以至于口水喷到了谭氏的脸上吧。
谭氏这个人是绝对的双标,她的陈年老痰哪怕吐到别人喉咙管子里那都不稀奇,可别人要是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喷一点点到她脸上,那她就要炸毛。
这不,她抬手一巴掌就拍在杨华洲的脸上,并大喊:“你个兔崽子长能耐了哈,还学会吼老娘啦?不是老娘拼死拼活把你生下来,有你今个这赤眉竖墓的?你凶给哪个看?吼给哪个听?”
那一巴掌用劲其实不大,可杨华洲却还是被打懵圈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耳朵边嗡嗡作响。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都做爷爷了,竟然还要挨打?
就为了梅儿的一碗饭菜,娘就上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前夕……
娘简直是百无禁忌!
这也是一种不在乎!
杨华洲感觉心里薄凉薄凉的。
鲍素云她们见此情景也都吓坏了,鲍素云赶紧扑上去把杨华洲拉到一边,生怕谭氏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