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闻祁看了一眼她头上的绢花，眸光变得略微深沉了些，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话说咱们去兴元府做什么？我记得北上的路应该是往岐州……”
岐州——凤翔府——河南府——京都，这是从岷州去京都最近也是时间最短的路，再者岐州往北，兴元府往南，这一南一北的一旦岔开走路程可就不一样了。
商闻祁简洁地说了三个字：“有尾巴。”
话虽然简单但宁凝一下就明白了，敢情已经有敌方盯上他们。
回想起商闻祁写的那张纸条上说会绕路，晚些时候抵达。
只怕那时他就已经定好了要先去兴元府，此时这一切也只是顺势而为。
很快要去兴元府的人便开始上路了，商闻祁因买了商贾的东西，那几个商贾对他们便多有照顾，尤其是知道宁凝扭伤了脚，更是时不时就回头照拂一二。
甚至其中一个还给宁凝推销了好几款跌打酒。
宁凝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止是买卖绢花，基本上来说南北货物都倒腾着卖，衣食住行什么都有。
宁凝对古代的东西还真挺感兴趣，毕竟自己也起了一个在这儿开小卖部的念头，算是提前做市场调查了。
经商贾介绍她才知道，大梁的盐、铁、药材都归朝廷管控，这些东西都由官府买卖，商贩是不能随意兜售的。
也正因为这样，商贾偶尔得到一瓶跌打酒或金创药，价格就会格外贵。
商贾似乎觉得宁凝商闻祁举手投足透露出有钱人的气质，所以才跟她说这些，宋宁打开药瓶闻了一下，确实是非常浓烈的跌打酒味道。
想到这年头没有假药，这一瓶兴许对她真有用处。
于是宁凝动了念头，试探着问：“我可以用东西跟你换吗？”
“？”商贾顿时犹豫了起来。
“我跟你说，绝对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也许能让你卖出高价从此不用再到处游走的好东西。”
“姑娘能否给我看看。”商贾被她说得来了兴趣。
宁凝也不含糊，她笑着点头：“那等会儿四下无人再说。”
“行！”商贾没有迟疑。
商机便是这样稍纵即逝，再者他可以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又不规定一定要拿下。
很快两人就结束谈话暂时分开。
在后头负责推车的商闻祁自然是听到了，不由得淡淡地望着她：“你最好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你以为我要借机逃跑？”宁凝好笑地瞅他一眼：“就这些商贾老百姓，能帮我从你手上逃出去？且不说可能性有多高，我就问问我凭啥要跑，在你身边三餐不愁住宿无忧，就连路都不用走还不必担心性命之忧，我是傻子我才跑。”
“那你忽悠他做甚？”
“什么忽悠，我这不是为将来安身立命打基础吗？他手里有药，我得治脚啊。”宁凝看了一眼用毯子盖着的双脚：“我得在上京城之前就让双腿好起来，不能让它拖累我，毕竟到时候你回去跟你主子复命了，就未必有时间天天提溜着我了，届时我该怎么办呀。”
宁凝说着说着声音落寞了下去，商闻祁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分辨她话里的真情实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