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催命呢?”胡金宝一边嘟囔着,一边不耐烦地打开了门。
门外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张纸条孤零零地躺在门缝下。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拿老子开涮呢!”他满不在乎地捡起纸条,但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黑市竟然要出事了!
这消息谁给的?
知道胡金宝干黑市,还知道他住哪儿的,除了方子健没别人!
“这小子,真是神通广大,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消息!”胡金宝心里嘀咕着。
要知道,干这种灰色生意,消息灵通,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胡金宝没有时间感慨,他立刻冲出门去,急匆匆地通知那些跟他相熟的人。
这一波消息传递下去,能赚多少人情!胡金宝想想都激动,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做梦都要笑醒了!
另一边,沈茵一回到南山大队,就立刻找到方子健,把粮站和黑市的消息告诉了他。
交代完这些,她又急匆匆地往牛棚赶去。
在路上,沈茵反复琢磨,要不要对王佑刚说些宽慰的话,但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毕竟,真相迟早会大白,隐瞒只会让人更伤心。
王佑刚听到王昭云还是粮站站长时,明显松了口气。
但当他听到王昭云并不想插手自己的事情时,他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王佑刚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嘴唇微微颤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沙哑地说:“容峥那孩子,我在城里见过几次,挺懂事的,也挺有人情味。但昭云……哎,可能是我当年只顾着工作,做实验,治病人,忙得几天几夜不回家,让他养成了那种冷淡的性格。现在这样,也是我自找的,是我对不起他,连累了他。”
说着,王佑刚的眼角不禁湿润了,老泪几乎要纵横而下。
沈茵站在一旁,也是无言以对,毕竟这是人家父子间的私事,自己能帮忙传个话就不错了,其他的她也插不上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安慰王佑刚:“王大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要是还惦记王站长,现在关心他也不晚。你愿意写信,我就帮你带到城里去。”
“好好好,真是谢谢你了。”王佑刚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挤出一丝笑容,“不过说起来,世界也是公平的。当年昭云他不愿意跟我学医,非得去当兵,我还以为我这手医术要失传了呢,没想到遇到了你……”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又要提起收沈茵为徒的事。
沈茵摸了摸鼻子,半开玩笑地说:“得了吧,王大伯,您在医院里难道没收过实习医生?”
王佑刚扶了扶眼镜,显得有点尴尬:“还真没怎么带过,跟我的实习医生,都不到一个月就打报告申请转岗或者换师傅了……”
沈茵故作惊讶:“不是吧,您该不会喜欢骂人吧?!”
王佑刚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哈哈,往事不提,往事不提哈……”
沈茵:……好家伙,看来是真的喜欢骂人!
“这可巧了,我脾气也不好,不喜欢被骂。”沈茵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要不,咱们先试一试,一个月为期,一个月后您要是觉得我能教,我也觉得您适合当老师,咱们再继续?”
王佑刚愣了一下,感觉有点无语,心说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以前那些实习医生,虽然被他骂得怀疑人生,但也是因为他水平高,他们自认配不上,临走前都不忘把他夸得找不着北。
哪像沈茵这么直白,还挑上他了!
不过现在他也没得选,只能苦笑着答应:“……行。”
沈茵见他答应了,立刻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那学生这就向老师请教一个问题,老年人摔倒后卧床不起,可能是什么毛病?”
王佑刚收起尴尬,恢复了专业的态度,跟沈茵说可能是骨折、肌肉拉伤甚至心脑血管疾病等等,又教了她具体的分辨和治疗方式。
听完王佑刚的讲解,沈茵感觉自己受益匪浅。
从牛棚出来的时候,她步伐都显得分外轻快,直接转头就去了谢家。
沈茵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院门。
没多久,门就开了,一个穿着短褂、套着围裙的年轻女孩站在那儿,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沈:“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