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锦禾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闷亏,当即火冒三丈。
“江姑娘,你少血口喷人,今日之事到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是啊,你我心知肚明。”言臻问,“我不懂国公府的规矩,不知道妾室不能穿正红,你也不知道?你送红色衣裳给我当见面礼,却在我穿上以后由着二婶母骂我蔑视主母,还要告到老太君面前,你究竟是何居心?你当真问心无愧吗?”
颜锦禾:“……”
她白着脸死死地盯着言臻,说不出话来。
是她轻敌了,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衣服是她送去的,她也确实存了想让言臻出丑的心思。
这个女人四两拨千斤,不仅轻松化解了她的招数,还反将一军,用一招假摔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上。
今日之事传出去,只怕整个国公府的人都会以为她善妒,容不下妾室。
迎着裴忌又失望又陌生的眼神,颜锦禾宛如芒刺在背。
“夫人,阿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若是容不下她,那便是跟我作对。”裴忌拥着言臻,冷冷地对颜锦禾道,“今日还好她跟孩子没事,若有下次,休怪我翻脸!”
颜锦禾:“……”
她气得浑身微微发抖,顾不得失态,转身愤然离去。
冯氏也没落到好处,被裴忌讥讽了几句,话里话外都在叫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一脸讪讪和不安地离开了竹苑。
人陆陆续续走了,竹苑只剩下言臻和裴忌。
言臻立刻推开裴忌,擦干眼泪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哭了半天,她嗓子都快冒烟了。
裴忌看她变脸跟翻书一样快,哭笑不得:“你这演技去唱戏多好,定能成一代名角。”
“彼此彼此,你也不赖。”言臻学着他的语气和表情,活灵活现道,“夫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裴忌被她逗得想笑,又道:“你这下算是跟颜锦禾撕破脸皮了,往后我不在府中的日子你要多加小心,她到底是裴望州的正室夫人,这层身份就能压你一头。”
“我知道。”言臻感慨道,“明明三妻四妾朝秦暮楚的是你们男人,最后撕得死去活来的却是我们女人,男人不仅能置身事外,还能凭心情和喜好决定哪方是胜出者,这世道真不公平!”
裴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他不解道:“你既然知道女子身不由己,为她们抱不平,为何还要仇视颜锦禾?”
当然是为了完成任务!
这话言臻没法跟裴忌解释,只道:“她是身不由己,可也没碍着她使坏,而且导致我仇视颜锦禾的矛盾源头已经死了,而我的气还没消,颜锦禾跟裴望州一样,都得死。”
裴忌:“……”
他很想问问言臻跟颜锦禾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她制毒用药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让颜锦禾暴毙根本不是问题。
可她似乎并不想让颜锦禾死得那么痛快,而是在慢慢折磨她,享受杀人诛心的过程。
但想到言臻那性子,就算问了,她大概率也不会告诉他。
言臻喝完水,又想起一件事,对裴忌勾了勾手指。
裴忌凑过去,只听她笑眯眯地问:“你摸清裴望州有多少家底了吗?挪点银子给我使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