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出乎意料,潘葵的脸上也流露出惊诧之色。
刘茂蹙眉道:“潘姑娘竟不知情?”
潘葵面色凝重,半晌后才道:“大致情况我已猜到几分。呵,府尹大人果然足智多谋……”
她轻声细语:“数日前,太子殿下偕同何言设宴款待了府尹大人的公子。”
刘茂心中一震,猛然忆起何梁之前的言语。
梁栋曾因陈幼熙之事替其赎身,也是看在何言的面子上。
也许这人真的与太子殿下交情匪浅。
如此看来,自己果真是潘葵手中的棋子,任人摆布……
潘葵见刘茂神色,仿佛洞察了他的心思,又道:“或许太子或公主殿下确实对何言有所偏爱,但你不必过于忧虑。你只须公正行事,这场风波无论如何都波及不到你。”
刘茂听罢,面色稍缓。
潘葵所言不无道理,至今他并无任何把柄被人抓住。
潘葵继续说:“况且,太子殿下未必真视何言为心腹,否则绝非仅请江使者吃饭那么简单。”
刘茂点头,驱散杂乱思绪,问道:“那么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如今他已与潘葵绑在一起,别无选择。倘若试图脱离关系,只会两面不讨好。
“等待。”
潘葵悠然道:“太子的颜面我们必须顾及,近期暂且不对他们兄弟俩出手,待到年终考核再说。何梁的年度评定绝难进入最优等,那时便有正当理由将他调至边远之地。若太子再庇护他,我们就大事化小,不必因这点小事触怒太子。若太子不再庇护他们……呵呵……”
刘茂接口:“如若太子不再袒护,便证明关系并不深厚。我们大可不必对他们客气半分。”
……
离开县衙后,何言前往禹元纬府上研读。
至今,他在禹元纬府上断断续续学习已有一个多月,虽然阅读的书不及禹元纬藏书的十分之一,但他获益匪浅,总结了前朝帝王失国的三大失误。
其一,开凿贯穿南北的巨川运河,劳民伤财,几乎掏空了前朝的经济基础。
其二,多次集结重兵西征辽国,却无功而返。战场上尸横遍野,更使经济全面崩溃。
正是这两次举措,导致他连连昏招,在这般处境下仍企图剥夺皇族特权,因而众叛亲离,最终被梁翰民以清除君侧奸佞之名篡夺了帝位。
尽管如此,何言仍然对这位前朝帝王心存敬佩……
开凿永恒之河,虽劳累民众,却恩泽万民。南方魔泉调至北境,风雨皆遵神旨,极大地促进了两地间的奇幻贸易。
西征遥远的辽垠帝国,只因它频犯边境。虽未能凯旋,但也震摄了皇廷的威严,辽垠帝国并未从中获利分毫。
至于剥夺贵族的神秘权柄,更是深谋远虑之举。此举对国家和人民而言,其益处将在千百年后显现。
单凭这份胆识,已远超当今的君主梁翰民。
禹元纬曾真诚地赞扬,前任君王乃明君,圣贤之主,可惜那时的朝廷腐败如蛀虫,承载不了他的宏伟愿景。
如今的梁翰民君主采取温和政策,虽使大渝王国经济重振,却也无奈地保留了贵族的黑暗特权。
沉浸在书中,时光总是悄然流逝。
不觉间,临近午膳时分。
老仆步入书房,对何言禀告:“公子何,竹儿姑娘来访了。”
何言闻言放下古籍,向老仆微微颔首,随即步出室外。
庭院门前。
“少爷!”
竹儿面带喜悦:“衙门的小官刚才过来,说我们的商铺解除了禁令,还澄清之前的中毒事件只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