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便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她。”
说完,李良樾竟跪在了李良铖面前。
李良铖木然地望着他,“可我不能再许她承诺,无名无份的将她锁在深宫。”
“我深知此法,对不起你。我真的别无他法了。良铖,只此一次,哥求你。若这江山能给你,我愿将其一并送上。”
良久,李良铖回神,“哥,你要我怎么答应?我如何能答应?”
“对不起,对不起。”
为了不确定的未来,李良樾的脊背弯了一次又一次。
是夜,无雨。
却将两个七尺男儿淋得失魂落魄、狼狈不堪。
离国、融国、宛国,三国交界的沙漠腹地一幢百年前久经战乱的旧宅,残破不堪却依旧笔挺地矗在那儿。
不知哪一天起,这荒凉残垣竟被人修复,一座轻奢客栈如黄沙中被岁月蒙尘却依旧难掩光辉的明珠,深藏再燃,孤傲闪耀。
耀眼的明珠有一个位清淡又张扬的老板娘,此刻正仰在客栈屋顶,欣赏着万里黄沙中茫然彳亍的过客,拎着一壶酒自斟自饮。
“哟,挺清闲的啊。”
一道戏谑的笑声,随着一个娇媚的俏丽身影跃到她身旁。
“花娘?”抑制不住的兴奋,许恩大力抱住花娘,“你怎么会来这儿?”
“你还说,我找了你快两年,都快把离国踏平了。”花娘拽着许恩的后襟,把人从怀里扯出来,“说走就走,无情无义这种事,玩得挺溜啊。”
“别气啦,来,喝一口。”许恩将手里的酒强塞给花娘,谄媚得相当顺手,“你好不容易敞开了心扉,我不是不想成为累赘,耽误你跟某人的二人世界吗?”
某人闪现,熟悉的折扇轻摇,“看来我依旧不配拥有姓名啊。”
花娘:“那你就不怕我担心你吗?”
“知道我死不了就行啦。”
“你还说?”
“好啦,好啦,我错了,别打我,我不经打的。”
花娘抢过酒壶,丢给哲明允,“毒解了没?就喝酒?”
许恩眼神暗了下来。兜兜转转,何往寻了不少法子,询了无数名医,这毒起起伏伏,要不了命也去不了根,就这样一点点耗着她的精气神。
她心里大约有数,估计是解不了,自己都躲到这无人之境了,若是再想要自己的命,不得有点理由吗?所以,这毒,注定解不了。
她望向皇城所在方向,还有十六年。
战火又起,远处黄沙遮天蔽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借着沙尘绵延千里。
一个伙计打开店门,正伸着懒腰,就看到院子里躺着个人。
走近一看,是个伤兵。
“老板娘,快来看!”
“何去,去看看。”
何去扶起人一看,怎么是他?忙把人抱回屋里,“小姐!”
“成河?”许恩扭头,“何往,救人。”
“救,救将,救将军。”成河神智不清地吐出几个字。
许恩凝眉,将军?成河口中的将军,是……李良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