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在她的“唠叨”,他的“倾听”中度过。
她发现,他同样走不出冥冥中圈定的范围,但他似乎毫不抗拒,欣欣然接受一切。
他偶尔会说话,简单的疑惑和自我解答,她却像小助手一样句句有回应。
除了一点,他会对着那块石头窃窃私语,就像相依相伴很久的老友一般。而这些话她一句也听不到。只能从他不断开合的嘴和微颤的喉结来判断他有出声。
“奇怪,”她纳闷地搓着下巴,“他究竟在说什么?”
她蹲到他身旁,凝神。
他一双明眸深情款款,不张嘴也能道尽世间温情。眸若清泉的目光化作蜜意柔情将顽石打磨,赋予它一身华光。
她听不到他在说着什么,却陷进那双流盼生辉的眸底难以呼吸。似一汪清泉,静谧幽深,温养了金风玉露,蕴含希望、播撒爱意。
情不知所起坠进迷惘,胜却人间无数。
她轻声呢喃:“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好看吗?”
“好看。”不过脑的回应后,她反应过来,吓得一个激灵,身体后撤,脚却原地生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听得到?”
十分钟后,他依旧对着石头痴语。
她丧气,坐回到银杏树下,仰头哀叹:“我就知道,怎么可能会听到?”
他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靠在树下小憩。
树枝轻摇,沙沙作响。
她侧目,“怎么你就睡得着啊?”
他微微皱眉,是谁?为什么总能感觉到身边有人?是化形那天一闪而逝的身影吗?她为什么不愿现身?
风袭来,风吹去,摇曳花草弄姿,枝叶起舞;雨飘来,雨散去,润泽枯木化泥,花叶换颜。
他醒来,他睡去,缠绵她呆滞神思,自我入梦。
焦躁在胸腔发酵、膨胀,到忍无可忍而爆发,她指天怒骂。
“玩够了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把我困在这里,是何意图?”
“阴谋阳谋的摆在明面上不行吗?这玩得什么手段?”
我是在等谁吗?
许念桐死在三十五岁生日前夕,毒素攻入五脏六腑,终是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