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来了人,姚广孝赶紧站到一边,“燕王,小僧告退。”
朱棣笑骂一句,“谁不晓得你在这儿,躲起来有什么用。一块儿出来,光明正大的。孤做不得亏心事,也不怕那些有的没的。”
来了帐外,朱棣左右看了一圈,才看到传旨的官员。这不是太监,反倒是个文官。
见到这个,朱棣更加诧异。
以往的时候,给军中传旨的,鲜有文官。要么是太监,要么就同是武官。这么做,就是为了吸取赵宋文官权势过来大的教训。
“你是什么人。”朱棣问道。
来人不紧不慢,走的闲庭信步。慢悠悠的走到朱棣面前,才堪堪行礼,“下官礼部詹徽,特陛下口谕而来,燕王殿下您还请行个方便。”
詹徽清了清嗓子,“陛下口谕:曹国公去了,咱心里头贼不舒坦。论起来,曹国公也是咱们实打实的亲戚。和你们,也是一个样。这老子死在家里头,儿子还在外头打仗。”
“漂亮事,咱大明朝也得给做漂亮了。李景隆,袭大都督府事,至于爵位,回来再说。”
收起刚刚的嗓子,詹徽又加了一句,“燕王,下官还有话给您。”
朱棣刚要说话,却被打断,有些不悦,可还是耐着性子,“你说吧,孤听着呢。你是传旨的,孤是听旨的,哪有不听的道理。”
詹徽笑了笑,“燕王,曹国公世子李九江,功以彰,过可逾。毕竟第一次带兵打仗,不可过分苛责。”
再看一眼姚广孝,“这姚广孝,就是派来给您用的。您大可不必,藏着不用。国事是国事,私事是私事,不可混为一谈。您是燕王,带兵出塞。各军受您节制,为国打仗,甩开膀子打,打出大明塞王的风采!”
朱棣动一动嘴巴,“后面这话,是谁让你说的。”
“吴王。”
两个字,朱棣却没什么表情变化,“成,孤知道了。你可代孤,回禀吴王,既然是国战,自当尽力。”
“帐中请,天寒地冻,喝一喝热茶,再往九江那儿去。”
几人一块儿进帐,詹徽左右看一眼。
帐中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兵器与地图外,再就是一张简易的床。已经有些包浆的桌子上,只有一盏油灯。
“这是谁的住处?”詹徽明知故问。
朱棣微微一笑,“自然是孤的。”
詹徽退后几步,深深一拜,“下官来时,吴王和下官说。燕王殿下,与兵同,与将同,大事不糊涂。今日得见,果然如此,下官钦佩。”
几人坐定之后,詹徽拿出一块牌子,“燕王山怪,敢问燕王,军向何处。”
这块牌子,是监军所用。
所谓监军,并不是如后来那样。监军,顾名思义,监察诸军。奉旨前往军中,查看军中所用、所向。
监军不得干涉丝毫的军事决策,军中人员调动、大军所向,皆不可管。
他只能将军中情况,如实的回报给朝廷。再由皇帝、兵部,来做出决断。这种制度,起于唐。在宋时,被赋予了更大的权利。
朱棣瞅着牌子,“詹大人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带着陛下的口谕,还有吴王的话,最后是太子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