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太医院院使李恪收起了把脉的手,蹙眉轻皱。他慢慢的转身,脑子里思绪万千。
刚刚把脉时,朱标摁住李恪的手背,眼神示意。觉察之后,李恪心知,这不是个好的差事。无奈,他也只能是对着朱标轻轻的点头。
转过身,李恪只得扯一个谎,“回禀陛下,太子脉虚筋弱,臣有一良方,主以金钱子,次以当归。每日三帖,定时送服。往后不可再有劳累,当多多加休息。如此,便可无恙。”
朱元璋死死盯住李恪的眼睛,慢慢开口,“是嘛,当初虞怀王的病,你也是这么说的。”
李恪心神不安,支支吾吾,“臣...臣死罪。”
十五年时,虞怀王朱雄英的病,主治并非李恪。原太医院院使如今,已经成了虞怀王朱雄英的陪葬。不得已之间,李恪主太医院之后,才有这事。
“父皇,太医都说了,儿臣没什么大碍。”许是察觉到异样,朱标说话为李恪开脱。
朱元璋甩开袖子,忿忿道,“咱信不过这些人,却又不得不信他们!”
李恪趴在地面上,惶恐不安而不能动。直到余光所及之处,那一双绣着龙纹的布鞋,走了出去。
耳边,才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直至周围无声。
朱标轻轻的咳嗽一声,开口说道,“李恪,你起来吧。先前,也有太医给孤号了脉。只是,他们不说实话。今儿,你实话与孤说,到底如何。”
听到朱标唤了自己,李恪连忙起身,走到朱标的床边,“殿下,容臣再给您号上一脉。”
朱标将手放平,呼吸逐渐平稳。
这时候,李恪用热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坐在矮墩子上,用指腹轻轻按压朱标的脉处。四下无声,只有李恪嘴里念念有词,“一下...两下...三下... ”
将右手收回,李恪再擦手,“殿下,脉象不稳,似无大碍。可时缓时急,不像好脉。臣自小学医,多年极少见过如此脉象。臣初号时,却只觉得似曾相识。有如...有如...”
“你说,孤恕你无罪。”
“有如当年虞怀王的脉象。”李恪咬牙说完。
十分明显的,朱标几乎是瞬间暴起。他盯住李恪的眼睛,许久才移开视线。双目之中,有惊讶、有错愕、也有愤怒。
朱标收起左手,将手腕处的水擦干。掀开锦被,翻身下床。
“你与孤说的话,对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即便是皇上或者皇后那儿,都不准说。有人问起,你只说先前与皇上所说的那几句话,听到了没。”
李恪深深拜下,“臣遵旨。”
“皇上怪罪下来,孤自与你开脱。定让你无罪,不受半点的委屈。”
“殿下,臣给您一帖方子,您可至宫外拿药。或是臣在家中备好,给您带进宫来。臣再叩请殿下,不可过于操劳。请殿下,保重身子!”
朱标点点头,“孤知道了,你去吧。”
“臣告退。”李恪起身,慢慢的往后退。直到门边时,他才转过身,开门离开。
走下御阶,李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要出一口气。旁边再有太监,碎步过来,“李大人,吴王请您过去呢。”
李恪心中咯噔一下,“吴王找下官何事。”